延福郡主还不消停,问道:“吴孺人呢?”
章昺神情复杂地说:“那不是?”
吴孺人见他们看过来,忙小步急趋了过来,问有何吩咐。延福郡主道:“你怎么倒忙上了?也不坐下好好吃个酒?”延福郡主一向对吴孺人观感不错,拉她到了身边坐下。
吴孺人有些为难的,她好不容易在东宫算是站稳了脚跟,纪宸又翻身了,连带的,吕氏也从佛堂里出来了。这应该是东宫的喜事,她心里再苦也得笑着,还要对延福郡主解释说:“娘娘抬举我,使我理事呢。”
眼风瞥到了公孙佳,心里也是一叹,这位县主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压根不接她的茬儿。哪怕是现在了,人家还是稳得很。延福郡主又问:“小谢呢?”谢宫人还没个封号,不过已经怀孕了,现在是吴孺人在照顾。
常安公主就说章昺有事都丢给吴孺人,“不会疼人”,吴孺人忙说:“是妾应该做的。”说着又站了起来,延福郡主不明所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得,吕氏正往这边看呢。延福郡主道:“得,又摆那名门望族的臭架子了!她也不见得就比你好……”
公孙佳拉了拉延福郡主的衣袖,低喝道:“嫂嫂!”
吴孺人低头绞着衣带,涨红了脸道:“妾的出身,确是难以启齿。”
章昺咳嗽了一声:“姑母和妹妹们少坐,我去看看叔父们。”
常安公主道:“去吧。”章昺才起身,那边吕济民又扬声叫他:“姐夫!这里来!”章昺的眉峰狠狠地跳了一下。延福郡主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问道:“这个狗东西,他闯那样的大祸,还敢这么嚣张!大哥,你就由着他?别理他,你坐下!”
常安公主道:“别淘气!大郎有他的难处。”
公孙佳却说:“等一下。”
章昺惊讶地问:“有事?”他还记得公孙佳帮过他,且公孙佳在他心里是个模范妹妹的样子,他又坐了回来。
公孙佳倚着常安公主,歪着头看着章昺,笑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再……”
常安公主道:“你又要干什么啦?”
章昺却对公孙佳有点不知哪里来的信心,问道:“你要做什么?”
公孙佳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您却面带愁容,有什么烦心的事儿,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常安公主道:“他有什么事是你能帮得上忙的?”
公孙佳道:“说说看嘛。”
章昺哪会说自己跟舅家这九转十八弯的恩怨纠葛?他往吴孺人那里看了一眼,吴孺人只要打圆场,公孙佳仿佛看懂了什么,说:“孺人的事?是刚刚说的出身吗?吕济民又出什么邪招了吗?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吴孺人只能接过了章昺的锅,说:“是。”她低头弄衣带,面带赤红,又羞又怯的样子真是让人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