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良皱起了眉头,说:“说起纪炳辉,您还记得让我盯的那个狗奴才么?”
“哪个?哦!他!”想起来了,钟祥中风之时,钟府有个管事将消息泄漏给了纪炳辉,才有了后来一系列的麻烦事。此人后来躲进了纪府,当时荣校尉有事在忙,公孙佳便将此事交给了单良。
单良道:“那个狗奴才,昨天出来了。时间很短,又回去了。我的人没有惊动他,看来纪家确乎有事发生。”
公孙佳道:“继续盯紧,看他出来看出来。这个狗才还能有什么用?最大的用处也就是与外公家的下人混得熟。纪炳辉怕是要对外公家又谋划什么了。”
单良道:“是。”
看公孙佳面色如常,并没有要嫁亲娘的意思,单良也放下心来。不多时,荣校尉也回来了,回报的消息是:“尚未探得纪、赵有何龃龉,反是纪氏与李侍中有些冲突,我将他们近来互相攻讦之事都抄录了下来。”
公孙佳道:“且放下,慢慢看。”
荣校尉道:“我再设法打入纪氏府内。”
公孙佳道:“万事小心。”叮嘱之后,依旧下令照常过日子,她自己去后面见钟秀娥。她还是要跟钟秀娥聊一聊的,公孙昂刚过世那会儿,她一心想着掌家,对亲娘都有所压制,到得现在家里算是她的一言堂,她又觉得孤单了。
钟秀娥在房里收拾东西,看到她进来了,说:“来了?先坐,我有事要对你说。”
公孙佳道:“您收拾什么呢?”
钟秀娥道:“唉,拢一拢、分一分,别到时候来不及。来,这个你拿着,这些都是咱们家过往交际的人家,好的、坏的,我都圈好了。”钟秀娥虽然泼,有皇帝那样一个舅舅,字还是识的、书也读过几本,读写的功夫倒是有。
公孙佳喝道:“阿娘!”
钟秀娥吸吸鼻子:“都别说啦,咱们生在这样的人家,享得了福也就吃得了苦。你就是在家里过得太顺了,搁乡下,你这年纪都该出门子了。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姐姐都快生下来了。你往田间地头看看,寡妇再嫁算个什么事儿?能守得住的才是稀罕事儿。守住了也过得不好。京城里也是。”
“我不是说这个!”
“我都理会的。你娘是个会吃亏的人吗?你阿姨走了的时候,家里的人是多么的难过,我一定不会让我的家人为我难过。嗯?”
公孙佳道:“您,先操持哥哥的婚事吧,那件事儿,不急。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