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夫人道:“叫来问问便是。”
纪英、纪莹这才被叫了过来问话,姐妹俩是打死也不能说自己是想打破长辈们的算计的,一口咬定了:“是皇后娘娘相召,广安王不敢耽误了娘的事儿,才带她出去的,旁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说完之后,纪英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阿婆,那位县主……”
纪夫人道:“以后别见她!”
纪莹道:“不理会她了?”仔细听来,声音里还有一丝轻微的喜悦。长辈们心里有事,没有仔细去听,自然没有听出来。纪英又接着说:“她……怎么了?我们处得,还算客气。”这话问得含糊,是因为她们吃不准,为什么长辈突然就改了主意。她们是怕长辈们再干什么不太好的事儿。
自家不像自夸的那么好,她们是知道的,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太缺德的事,她们还是想拦一拦。借用章昭的说法就是“别叫她犯错”,是爱护长辈。
纪夫人气儿不打一处来,道:“她今天当街杀人了。”
姐妹俩直到此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都止不住的惊讶。纪夫人问完话,就说:“行了,天不早了,都歇着去。大人的事儿,你们不用管。”
姐妹俩对望一眼,一齐行礼,临走之前,终是忍不住两人一人一句地拼了个长句子:“阿婆,那本是钟家的逃奴,她与外家一向亲近,代外家行权情理上也通。奴婢背主,她办得也不算错。咱们要是追究,往上追溯怕是也要招人非议的。”
纪夫人大怒:“你们这是吃错了什么药?”下令将姐妹俩禁足,转身对纪炳辉解:“真是惯坏了她们,我会严加管教的。”
纪炳辉道:“天子脚下,当街杀人,她还有理了吗?我倒要看看,明天朝上大家都怎么说!”示意给自己的门生故吏送信,明天得有人奏上一本!娶是不想娶了,那就设法拆了公孙家,得让她付出代价,他得不到,也不能落别人手里。不管是削了封赐,还是什么,都得把公孙佳的气焰给压下去。反正钟源已经是个废人,纪宸却还好好的,此消彼长,日子长着呢!早晚把这些人都腾换了!
纪炳辉也是糊涂了,他完全忘了,这事儿他家是当事人,知道得早,仅慢一步,知道的人就全是公孙佳的亲戚了。比如管着京兆的延安郡王,公孙佳的小姨父,管着京城防务的余泽,公孙佳的姻亲,俩人得到消息就开始串连,第三个知道的就是钟王府。接着,宫里、朱勋府上、赵司徒家……几乎全知道了,京城的大串连,开始了。
公孙佳可谓是京城的一个节点,平时不显,病恹恹的也不出门,实是能牵动整个贺州勋贵圈子的人。
她睡得挺好,连钟源亲自赶来,听说她睡着了,都只能习惯性地团团打转,也不说叫醒她。以前照顾她照顾习惯了,钟源本来打算第二天天明上朝就告状的,现在转了八圈,被单良一句:“钟郎君,我们家主上并非柔弱可欺。”说得冷静了下来。
钟源道:“我失态了。”
单良对钟源亲切极了,能在这个时候还关心公孙佳的人,个个都在单良的白名单上,是可以在以后少坑两把的。单良道:“钟郎君不妨想想,明天朝上万一有人说起这件事,您要怎么说。”
~~~~~~~~~~~~
“要怎么说?这是要笑死我吗?”一语道破京城这些忙碌全是瞎操心的,竟是一个众人眼里不靠谱的人,钟英娥剔着牙说,“叛主的奴婢不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