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炳辉那是肯定没睡的,刚刚开始议事门外就有人来找他。来人倒挺值得他亲自见上一见的,此人乃是清流中的名人,姓谢,出身著作郎,原掌御史台,后来致仕,成为“奉朝请”,是那位有名的严格御史的恩师。
今天好死不死,被皇帝“请”了来一起上个朝,充个顾问,他也被困宫里回不了家了。
纪炳辉那里似乎他没有给他下马威而是亲自迎接了出来,道:“世兄!”
“司空可是心下难安?在想书札的事?”
纪炳辉深深一揖礼,道:“请教世兄。”
“昔年你负笈游学至京,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若还记得昔日情份,便听我一句——你现在还在想‘对策’?还有机会想‘对策’?这是为什么?是陛下不如你?”
纪炳辉皱起了眉。
“谢世兄”道:“陛下就没想过要将你如何,否则你我现在不能安稳闲话。”
“可今日为何……”
“我听说故去的烈侯是陛下养大的,在陛下身边的时日比东宫还长,你要他不得血食?”
“我不曾这样想,是李铭胡闹!我是出于礼……”
“陛下会担心的,有一就有二,不若先将烈侯真正的遗孤安排好,让她袭爵。否则,陛下何至于此?女侯是那么容易的么?陛下也要头疼的!是你帮了他下定决心的。你呀!过于聪明,还是笨一点的好。”
这位仁兄说完转身便走了,不存半点留恋。夜深了,他还要早睡呢,明天还有早朝,真是夭寿,他都致仕了,还要早起!
留下纪炳辉如梦初醒!只要不是谋逆大罪,他慌的什么?当初看中还只是小有势力的皇帝,不也是看中他厚道吗?对自己厚道当然是好,如今不过是对别人也厚道。可这人呐,对谁都厚道就让人很不开心了。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不知道陛下现在在做什么……我现在去请罪,是否合适?纪炳辉暗中揣摩,如何稳住这一局,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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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现在正跟公孙佳说话。
皇后的宫里,不止皇帝,还有太子、章昺,祖孙三代对着一个公孙佳。本来燕王等诸王也要跟过来的,却都被皇帝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