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俭也有他的坚持,还是觉得这形状至少要规整一些,歪七扭八的他接受不了。他也给出了理由:“一座新城平地起,正好规划,规划得方正些,现在建起来也顺手,日后管起来也更方便。”
最后它成了个穿靴戴帽的梯形——还修了瓮城。城池本身就不规整,坊市的划分也就没办法完全的四方,它也是斜线,好在中轴线还比较正。
蓝图敲定,赵俭、薛凭等人会同匠人驱使流人开始筑城。薛凭还要会同汪斗等人,再安排流人垦荒。以青壮为主力筑城,老弱妇孺垦荒。也依着朝廷颁布的法令,垦荒者五年不纳税。
实在也是没得纳,就一片荒地,庄稼还没收上来就要收税,岂不是要将人真的逼死了?
每户人,只要他们能垦出地来,就造图册,颁布给他们地契,以为产业。公孙佳自己也没闲着,手下人正多,顺手也开了些地出来,安排薛凭顺便打理这一处产业。赵俭有心跟着学,只恨自己没带几个人,只能饮恨。
这也是权贵们惯常的手法,每到一处新的地方,没有别人的势力的时候,普通人是干不过他们的,他们又可以避开与旧族之间争利。
赵俭每日虽有事做,然而不能给自己家族扩大产业,未免有些心痛。见公孙佳一边数日只驻扎在旷野,忍不住去问公孙佳:“你是宣抚使,难道要在这里看着这城筑起来再走吗?那可要白耗好些时日了。”
粗筑一座城吧,只打个地基建个城墙,城里的房屋先不建,至少也得俩月。因为他们人少,这两、三个月还是因为新城初建,人人有房分、有地分,干活不惜力,且是在边地,担心城墙修得不快会被胡骑突袭,人人奋力。
如果算上城内的规划建设——那个比只垒墙还要费时费力,怕不要大半年了!且这大半年也只能修个雏形,剩下的它得零零碎碎的添补。赵俭此时才知道,书上简单的一行字“明年,新城成”底下是多少麻烦事。
公孙佳要耗到修好了城池再巡边,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公孙佳笑道:“当然不是。城墙起来我就走。”城墙起来了,精壮就能缓一缓手,薛凭也就能够组建一支守护本地的队伍了。
赵俭道:“你这些日子就在旷野里闲住吗?”他冷眼看着,公孙佳在这儿就是看景。让她下地,那是不可能的,人间疾苦她就是看看,自己是不可能沾上的。赵俭还有可能弯腰捏把土来仔细看看,学着分辨土肥不肥,阿姜绝不让公孙佳的手沾一点灰——脏,生病了怎么办?
所以,公孙佳呆在这儿是不划算的。因为汪斗眼见的是忠心得要命,就差哭着给她牵马了。她完全可以离开,而不用担心本地继续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