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的,公孙佳没有让薛珍独当一面,先把她给单宇当副手。单宇心眼儿不少,也可就近观察。公孙佳自己还要与各处亲友沟通,将京中事务拜托,没功夫去考验一个薛珍。中间又被太子召到东宫吃了一回酒席。
这些,统统是在两天之内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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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就绪,也不及择什么吉日,临行前去宫中拜别皇帝。皇帝没安排大排场派人送她到郊外,却在宫里排出了阵势。五品以上都到宫里来,为公孙佳送行。
有什么小话私下都说完了,皇帝与太子是满口的勉励之词,钟源、钟保国也一同到来,钟保国有点羡慕地说:“只叫我准备,就是不见调令。”被钟源一肘拐在腰侧,疼得说不出话来。
公孙佳又与赵司徒、章昺等人叙话,到纪炳辉处时,也是极礼貌地:“司空。不知司空有什么吩咐?”
皇帝取中公孙佳的原因里有一条——她跟纪家肯定不对付,就与燕王有共同的敌人,所以她去燕王那里,至少有部分利益是一致的,不至于让燕王不肯接受。
纪炳辉担忧的就是——万一她站了燕王一边,给纪宸下绊子怎么办?自那日推演之后,纪炳辉夜不能寐,总是在想着当时的情景,公孙佳是那么的咄咄逼人。一个年轻姑娘,再咄咄逼人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但是公孙佳当时的情态不对劲儿!有一股子疯劲儿!那股居高临下的傲气纪炳辉绝不会认错!
这个丫头没把我放在眼里!她不尊敬于我!这如何能忍?!不敬,就代表着不会退让,迟早会有冲突!这不是公孙佳是否与钟家站在同一立场的问题,是公孙佳自己就不会顺着他纪炳辉!
纪炳辉打仗不行,琢磨人心倒有些偏门的直觉。这两天转辗反侧,想的都是当时推演的情况。公孙佳话说得再漂亮,透出来的杀伐之气也是掩不住的。他越想越心惊,很想阻拦公孙佳出京。但是皇帝主意太正,公孙佳行动又太快,军情不等人,他想明白了,公孙佳也准备好了。
今天送别,纪炳辉就说:“到了前线,万事以和为贵,以朝廷公事为先。”
公孙佳爽快地说:“司空放心,我虽年轻也明白道理的。无论是谁,平常在一个锅里抢吃的,你多吃一口他就少吃一口,总归会有得吃。要是抢得太狠,把锅掀翻了,大家全都没得吃,一块儿挨饿,您说是不是?”
纪炳辉捋须一笑,颇为慈祥地说:“果然聪明灵慧。”心里恨得要命:真是个奸狡的小人!跟钟祥一样!面上装得粗鄙无文,其实一肚子鸡鸣狗盗的坏水!定襄侯的爱女,钟祥特意搬了个“书库”给她做老师,她说话还这么直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