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炳辉深悔自己当时没能与儿子一同前来!此时说什么都不合时宜,别人要拜新君了,你是拜呢?还是先聊你的小心思?
山呼万岁,太子现在可以称为新君,或曰“皇帝”了。吩咐了一句:“各司其职。”又点了几个兄弟的名,邀他们一同为“先帝”入敛。
他们还保持着乡下人的传统,儿子亲自给爹换衣服,送最后一程。
霍云蔚抽空走到公孙佳身边说:“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城外还有大军,指不定出什么夭蛾子!城门也不能总关着!”
“朱翁翁今天可真是!不然的话,请他出面就能镇一镇了,也够咱们从容调拨了。”
“殿……陛下一定会先对付燕王的,燕王好对付,难的是接下来,他的旧部怎么办?这些人你要设法收拢,不收全部,也要一部。再配上你的人,才能应付纪氏。”
公孙佳道:“知道。已经监视大营了,我心里已有了点预案。等这一起儿哭过了,我再请示太子……陛下。”
“好,忙着吧。”
两人虽然是升了官儿,可不是个好恭喜的场合,也没人对他们说“恭喜”,都先罩了衣服,跪在灵前哭着。靖安长公主这样的宗室女眷又是长辈,还有点优待,余下的人官越小,越往露天里跪着哭,正月的京师仍然寒风嗖嗖地刮,哪怕不伤心、哭不出来的,也被冻得眼泪鼻涕一起往下落。
纪炳辉位置十分靠前,没有觉得不便,可心里不安极了。“拥立”功亏一篑,他本想借机生事的,什么事也没生出来。公孙佳不但活得好好的,还升官了,垫脚石的燕王爷儿俩也当着他们的亲王、世子,正正经经地地灵前哭丧。
纪炳辉哭过一场,爬起来之后往章昺那里走了过去,低声问道:“你娘呢?”
第204章 不悔
章昺到现在还是云里雾里的。
整个事情下来, 他唯一能够理解的,还是“阿翁死了”这件事,至于其他,他是真的理解不了, 他还想问问他娘究竟是发了什么癔症呢!
他反问纪炳辉:“你与阿娘怎么密谋的?必得舅舅领兵才开宫门?”
纪炳辉支唔了一下, 道:“燕王带兵冲击宫门, 你舅舅才兵来救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