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佳道:“我想把这府里重新修葺一下,把简义、方保叫过来吧,工程上的事情他们熟。”
阿姜终于笑了:“哎,也好!是该有些新气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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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都打发走,公孙佳倚着床头看薛珍站在窗前的剪影,心里直犯愁——身边就这几个人,靠谱是靠谱,可也太少了!更要命的是,最亲近的人“上不了台面”,并非贬意,而是实指,一个残疾人、几个家将,再来一群女子,这些人,她在,都很厉害,她要躺倒了,这批人就很难捏合起来了。再指望他们能够在自己躺倒的时候应急地应付政务?不可能的!
她现在缺的是“忠于自己的”朝中势力。彭犀说的对,还得从海里捞鱼!
又琢磨着彭犀说的“变”,以及自己该提出什么样的大政国策。思来想去,一条国策又岂是一时能想出来的?她现在也只能摸到点影子。
如何将手上将要做的事务合了这个“变”字,才是当务之急,可不能南辕北辙走错了方!
考虑这些个就容易得多了,公孙佳心里已闪过了八条意见,想得差不多了,方才沉沉睡去。
到得第二天,她并未痊愈,却也不敢再休息了,连丧事加病假她已请假数日,此时政事堂在只有一个霍云蔚,怕不是要骂娘?!
公孙佳第二天便上朝上,手里还是拄着那根手杖。
章熙比起之前略显苍老了一点,精神上与之前又是另一种不同。纪炳辉不是压在头上的大山,也是堵在胸口的乱石,一朝搬走,章熙显得轻松了许多。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章昺阴沉的面色。
公孙佳没理会章昺的目光,第一件就是奏请——先帝过世有些时日了,是不是该修个实录了?
章熙即时准奏,下令筹备。修实录不是个小工程,不但需要撰写的人手,连相应的物资也都要准备好。这件事章熙交给了公孙佳。接着是霍云蔚奏请,关于纪炳辉党羽的判罚,与职位的替补问题。
以章熙的性格,应该是首恶必办、协从不究的。但是这一回,章熙另有一种安排——八品以上及机要,一个不留!
纪炳辉实是朝上的一大党,时至今日,他一朝倒台虽不至于让朝廷运转不下去,突然都拿下来,也够乱一阵子的。霍云蔚没有一刀切,立时就将所有人都拿下了,而是一部分一部分地搞,一边搞,一边填位子。
今天是报的是又追究完了纪炳辉女婿、儿女亲家的不法事,章熙倒是免了追究容太常,将容太常的儿子给降了三级。容太常的年纪,追究不追究的也都差不多了,倒是处置他的儿子这事儿更严重一些。
朱勋也报了一些整顿军务的情况,他先从纪氏的老窝查起,也查出不少问题来。以公孙佳的眼光看来,这么个查法一是让纪氏的罪过不容易漏掉,二是给排在后面的人一个补漏洞的时间差。等到朱勋查到最后,就只会有一个结论——纪氏带队是真的不行!别人都比纪氏强!纪氏就是损公肥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