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犀深吸一口气:“恭敬不如从命。”
薛珍看看单宇,说:“先生,请随我来,笔墨都备下了。”
彭犀去写稿子,公孙佳伸手拍拍单良的肩膀:“别看啦,都走了,望夫石吗?”
“胡说!”单良吹胡子瞪眼睛的,“唉,比我强,我……也老了……”
“你们是不同的。”公孙佳说。
“我不如他,他更能帮到您,我要还在您的身边,会嫉妒得下手的。别看他说这些个大政比我强,我要整他,他也是个死。您……”
公孙佳按住单良的肩膀:“你们是不同的,你是我的家人。”
单良撑不住这一句话,眼眶一红,眼泪鼻涕一块儿流了下来:“哎!”
“哟,还想走吗?”
单良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行吧,我不整他了。”
公孙佳笑道:“也甭憋着,十年了,我想我现在能给你嬉笑怒骂的自在日子了。”
“哎。”
“洗脸去呀,鼻涕挂到胡子上了!”
“哎哟喂!”
单良洗完脸,又喝了两盏茶,那边彭犀才一脸意犹未尽的拿了写的稿子回来:“君侯请看。”
公孙佳览卷大喜,这他娘的才是正经上疏该有的样子啊!她一脸期待地问道:“先生,不走了,行么?”
彭犀的心被撕扯着,他知道自己应该事了拂衣去,才符合燕王旧属的形象,可是……舍不得!一展抱负的希望就在眼前,谁能舍得?他要真是个隐士,就不会出仕!犹豫再三,他一跺脚,点了点头:“开府全凭天意,府上聘个文书总是可以的吧?”
单良道:“要什么文书?散官告身多得是!领一个得了。这样还有一个好处,要推举你的时候不至于太突兀。”单良就是这么办的,身上有个衔儿,也不去主动补实缺,就跟着公孙府里混着。说起来是官员没错,但是形同公孙佳的私属。
彭犀有点犹豫,公孙佳道:“先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彭犀一揖,道:“听相公吩咐。”
公孙佳道:“那收拾收拾,咱们得搬个家,我要住外婆家一阵儿,把这儿修修。”
彭犀问道:“您是担心与贺州人疏远了,是么?”
“我想外婆了,”公孙佳撇了撇嘴,“我本来就是贺州人,只要还走亲戚,就不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