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熙道:“那怎么成呢?大郎他们都在京城,他们也很想念您的呀。”
大长公主道:“药王活到今天,不容易。她亲娘都不能陪她,怎么办呢?谁叫她娘是我养的?秀娥也是,再嫁到赵家,看着风光,其实也苦,你不知道这几天她在这儿敞开了玩儿得有多开心!把闺女独个儿放到这儿,她也挂心的。我跟药王就个伴儿,两下都安心。”
章熙心中一恸,说:“要不,我把药王带回京?”
“别!”大长公主认真地说,“打从贺州的时候,咱们就都知道一件事儿——定好的事儿,绝不能乱改!这是你爹定下的规矩,不能因为人情误了正事。误了正事,大家一起倒霉,人命都要没了,哪里还有人情在哟?”
章熙沉默了一阵,说:“好,就依您。”
大长公主问道:“还真就来小半月就回去呀?不多住会儿?”
“五郎,我还是有些担心的。”
“他呀,以前过得憋屈,也别怪他,谁小时候受个气,看着都抠抠索索的。养一养,脾气养出来就行了。”
姑侄俩说了不少家常,章熙登基之后也很少有这样与亲人交流的大把时光,说了一会儿就抛开了对章嶟的糟心感。不多会儿,皇太后派人来问他身体如何,几人又在宫里听着移民的小调,吃了一席。
而京城传来的各种奏报显示,皇帝离京,京城有人是放了鹰一样的玩儿,闹出了许多小麻烦。但是,大事一件也没有,并没有人趁此机会发难。以公孙佳的估计,他们都在观望,用小事试探章嶟。
显然,章熙也是这么想的,他也不动声色,只管看着。
他们二人没有担忧的意思,整个雍邑都跟着轻松快活起来。亲贵们的到来带来了大量的财富,商贾赚得盆满钵满,伎艺人赏钱也拿了更多。还有一些人已经在考虑在雍邑置产,在附近买田了。
正在忙的时候,章熙下了一道旨意,以雍邑为副都,作为“避暑”之地,要设置与京城相同的各部衙司,每衙的人员比京城正式的机构减半。皇帝要到雍邑避暑的时候就不用带京城所有的官员,带着另一部分的官员到雍邑与雍邑的人员重新拼成一个朝廷,那也忙得过来。
章熙把这个活交给了公孙佳而不是吏部,朝廷的目光都集中到公孙佳身上,公孙佳却没事人一样,没有马上就动,仍然没事人一样的到处串门闲逛。
直到此时,皇太后方才明白公孙佳说的“很快会有旨意”是什么意思。她也就不跟公孙佳客气了,她先把自己的侄孙叫到面前,等到公孙佳过来找她串门的时候,将人往公孙佳面前一推:“你看看这个孩子,还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