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嘉公主的驸马么?”
“是。行宫这里我很放心,雍邑有旁的事儿您觉得不对了, 也请给我个信儿。拜托了。”
郑须说话不快, 认真地说:“雍邑您是不用担心的,倒是京师的事情还请三思, 不要一时义气。陛下是个精明人儿。”
“好。”
然后公孙佳才聚集属官告知要南行, 对自己人就没有什么值得避讳的了,虽有几个南士不过并不是周廷一路的。公孙佳简要地说了钟泰这件事的要点:他被人羞辱了。
众所周知的,钟家是泥腿子出身,底蕴非但比不过京派, 连南派也比不过。而这三年间,南派士人的势力大涨,虽然不及贺州派与京派,也隐隐成了第三派,背后还有皇帝和霍云蔚在撑腰。贺州派、京派三年来波澜不惊,最会闹事的一群傻子纨绔和疯子名士都被各自压了下去。致使最近进京的南方士子以为自己这一派在京里就是未来的主宰了。
这位惹事的是周廷堂妹的儿子,名叫张元,今年十九岁,他是被舅舅薅过来塞进秦王府里混个闲职,熬两年资历再做升迁的。年轻、长得也不坏、背后有舅舅,出身虽不如京派却也不错了,他有资格看不起暴发户。
钟泰这两年也在走背字,他的宗正少卿被撸了,第二年公孙佳给他塞进了赵司翰正在领衔的修撰前朝国史的班子里,让他有个混头。修史的事儿公孙佳没有去争,反而帮着赵司翰拿到这么个士人很喜欢的差使,赵司翰也就接受了她塞过来的一个混日子的钟泰,以及一个镀金的钟佑霖。
钟佑霖是个好孩子,跟着赵司翰后头混他也开心。钟泰就不一样了,他辈份也高,赵司翰还是他姐夫,他就比较懒散。这一天他当值的时候烤肉吃,把修好的草稿烧了不说,把房子还燎了两间半,幸亏自己没被烤死在里面。
公孙佳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那么个时候突然就想起来要吃烤肉了,并且还能弄了个火盆跑到草稿架子边儿上烤。据钟泰说,因为那里人少。
就这样,他再次被免职,一直混到了现在。
虽然没了实职,他依然是平嘉长公主的驸马,依然是锦衣玉食、斗鸡走狗,玩的跟风流名士玩的不一样。钟泰与张元在游园的时候遇到了,张元暗讽他两句“草包”,钟泰也不在乎,虽然他被说绣花枕头的时候比较多。但是张元还嘲讽钟泰吃软饭躲女人裙子后面,从亲娘到老婆到外甥女,反正裙子够宽。钟泰就生气了,骂张元就是个废物。两人都喝了酒,脾气上来互骂了一阵,后来虽被人劝开了,钟泰就接着喝酒,张元打算回去找舅舅告状,出园子看到钟泰的马,他抬手刺死了钟泰的坐骑。
这事就闹了起来。
不过确如张元所言,钟泰在钟家不是那么的重要,他虽得大长公主的宠爱,自己却没什么本事。马被杀了,他咽不下这口气要去找张元“这个小兔崽子”算账。被身边人提醒,他是答应了公孙佳不惹事儿的,钟泰暂时没闹,在园门口就放话:“那我就找药王问一问,现在她要怎么办!”
两人发生冲突的园子正是公孙佳那拿出来租给人用的,单良知道消息比别人都早,单良的信比钟泰的到得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