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元宏从邺城出发返回洛阳,他深知此时的大病初愈不过苟延残喘罢了,他命不久矣,愈发想念孩子们了,他想回去多陪陪孩子,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相见了……
得知元宏自邺城归京后,冯妙莲更加惶惧不安,日夜与母亲常氏和女巫行巫蛊诅咒元宏,还将宫中上下全部买通不许泄露半句。
常侍剧鹏苦谏冯妙莲既已有错,断不可再行巫蛊之事诅咒陛下,可冯妙莲为了自保已听不进任何劝谏了,剧鹏愤恨之下便自尽了。
元宏快返回洛阳时,内侍刘腾至军中密报冯妙莲在宫中的丑行,小黄门苏兴寿亦至元宏处,陈述冯妙莲在宫中诅咒元宏的恶行。元宏得知后,只是让他们不许再往外泄露。
等元宏归京后,即刻命人将高菩萨和双蒙等人全部拿下,审问之后,当夜,便诏来了冯妙莲。
冯妙莲得令之时吓得腿都是软的,宦官将她全身搜了个遍,见没有利器,才放她进内。这之前元宏已经下过令了,但凡冯妙莲身上有分毫利刃,便就地处死!
冯妙莲一进去就扑通跪倒,嚎啕大哭,不断求饶。元宏面对着她丝毫没有愤怒,反倒让宫人设座,让冯妙莲坐下。
冯妙莲抽噎着,诚惶诚恐的落座,却不敢再抬头看元宏。
元宏淡淡道:“你和你母亲,是如何在宫中诅咒朕的?你就那么想朕死吗?”
冯妙莲惊恐万分,语气微颤道:“不,不,臣妾不敢,臣妾是为陛下祈福。”
“是吗?那剧鹏是为何而死?他临终前将你的罪行全交代了,苏兴寿已经密报于朕了。”
冯妙莲咬着牙,见不能再狡辩,似下定很大决心,对元宏道:“臣妾有要事禀报陛下。”
“你也有要事?”
“请陛下遣退左右。”
“呵。”元宏稍稍坐直身子,冷笑道:“你想与朕私谈?可朕如今正是虚弱,你若上前要朕性命,无人护卫该如何?”
“陛下若不信臣妾,可留一人护驾。”
元宏想了想,便摒退了左右,只留下了大长秋白整带刀护卫,对冯妙莲道:“说吧。”
冯妙莲道:“白整也不能听到。”
元宏示意白整堵上耳朵,白整用棉花塞上耳朵,元宏喊了他几声,白整皆不应,冯妙莲才放心。
“当初废太子元恂谋反,是被元禧和元羽教唆的,元禧他们,早就对陛下有了反心。”
元宏冷哼道:“此事朕已知晓,是朕对他们太过纵容,元羽他们才敢撺掇元恂谋反,元干才会与你做下如此丑事。”
冯妙莲一震,眼眶含满了泪水,对元宏道:“你觉得是我们不知羞耻,才做下如此丑事?可当年文明太后驱逐我出宫后,家人都对我不闻不问,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我跟他好不是被逼迫,我是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