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知道她有送人画作的癖好,谢絮,荆幸知……她从来都没有送过自己。
而且他还听说,当初温仪公主嫁入侯府之前,丞相向哀帝秘密求娶过她,此事前朝宫人皆知。
说不定,他们之间还有一段什么他不知道的风花雪月。
“他……”
容凤笙皱眉,隐瞒了荆幸知让她在鸣鸾殿一聚的事情,“当初荆大人惊才绝艳,殿试第一,又对出了那些老儒生的几个绝对,我以仙鹤图赞他有什么不妥吗?”
话一出口,容凤笙又觉得,根本没有跟他解释的必要,不禁感到一阵懊悔。
“好,我不说他,”谢玉京冷笑一声,“那你总该告诉我,你进宫来,究竟是为的什么吧?”
“我不是说过,就是为的荣华富贵,”容凤笙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只怕被人瞧见了去,二人都要大难临头。
索性一口气说道,“你看我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我有一身的本领,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谋个出路,为什么不能,做你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即便我对他没有情谊,但这世间谁的权势会大过天子,我依附于他,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良禽择木而栖,旧朝之臣尚且如此,我为何不能?”
“所以……你果真是进宫来博宠的?”
谢玉京攥紧了手,忽然有些想笑,自己被那一时的亲近迷惑,以为她真的开始将心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容凤笙知道,自己必须断了这孩子的念想,于是她看着他的眼睛,诚恳道:
“对不起,是我没有把控好我们之间的距离,以后,我不会再那样。”
她潜意识地,将谢玉京与容繁衣放在了一个同等的位置。
所以对待谢玉京,就像是她以前对待繁衣那样,而且随着繁衣的逝去,她有将那份情感的依赖,渐渐向遗奴转移的倾向。
同理,她会接受繁衣对自己有爱慕之情吗?答案必是不可能的。
容凤笙要是早知道那一支舞,会惹来这么多的是非,她一定……不过,还有她选择的余地吗?
如今身家性命都拿捏在谢絮的手中,她除了上场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你觉得我不如父皇?我到底哪里不如父皇?”
容凤笙看着他,想起他年少时候的样子,想起锦园那些时光,再想到她与繁衣的过去,深深叹了口气,“与你父皇无关,是我自己的选择罢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不知道吗?”
她和容繁衣的例子就血淋淋地摆在面前,她绝不会让遗奴步了后尘。
“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那些话我也当没有听过,”容凤笙一字一句道。看着他低垂在身侧的手,却还是忍不住关心。
“你的伤口,赶紧处理一下……”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划清界限,那又何必关心我的死活?”谢玉京冷声道。
容凤笙一愣,随即也撇开了脸。
“是。是我失礼了。”
谢玉京挑唇一笑,声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