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絮的手微微一僵,转而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不知泽芳的棋艺是否有所长进,朕倒是迫不及待想要一试了。”
“如此,陛下还请移步。”顾泽芳声音清冷,却始终未曾抬头。
容凤笙见他二人似乎有些话要说,便低声道,“陛下,臣妾身子有些不适,便先行告退了。”
耳边传入一道轻柔的嗓音,顾泽芳微微抬眸,余光只见一抹轻烟般的雪白,缓缓地走离大殿,幂篱上的白纱随风翻飞,银莲恣意盛放。
想来又是这位多情帝王,新纳的什么美人。
便是在寺庙里,也一同带来,可见恩宠极盛。
顾泽芳心下微嗤,与谢絮一前一后地走近了禅室,二人撩袍对坐,很快就有人摆上了棋具。
案几前燃着线香,青灰的烬截截掉落,一缕青烟扶摇直上。
顶端那一点粲然猩红,隔着几步望去,像落在男子眼角的朱砂痣。
顾泽芳修长的手指,拈起一枚黑子稳稳落下,与谢絮无声对弈。
容凤笙将顾仙菱留在客房,自己去了一趟藏经楼。
她幼时在这里居住过,对这里的布局自然是极为熟悉。
寺里的藏经阁,收集了古往今来许多孤本,容凤笙还看到了自己以前读过的法华经。
她在书架底下找了好久,才翻到一本医书,封页是全黑的,纸面有些泛黄,可见年代久远。
以往便是在这上面看到,有关长生与尽欢的记载,尤其是尽欢。
这味药原本是云寰禁地中的一种植物,不知为何被人从云寰带了出去,并将之流传出去。
通常用于调.教妓子之用,原本在大兴的时候,一度成为禁药,可谁知道,白落葵从哪里得来,还与长生一起,种到了她与繁衣的身上。
她直接翻到了后面几页。
这东西,解法有两个,一个便是去往云寰禁地,那里有一口泉,名为逐月,只消在其中泡上两个时辰,这种毒便自然而然地解除了,而且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这另一个解法……
便是与长生血的主人交.合,在达到极致的时候,饮下长生血。
不论是长生,还是尽欢,都能被彻底祛除。
看到这个地方,容凤笙差点把手里的书卷给扔出去,脸烫热如同火烤,她所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也不过与他亲一亲,抱一抱,且那些,还是在尽欢的作用之下,这……这真的要滚做一堆,她光是想想头皮都要炸了。
而且按照谢玉京那股性子,他们若是真的有了首尾,怕是终身都逃不出去了,不行,绝对不行。
她正慌乱,身后不知何时有人靠近,淡淡的吐息撩过耳畔,
“找到你了。”
容凤笙一个激灵,回身便对上了少年漆黑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