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凤笙目露困惑。
顾仙菱沉吟道,“我阿兄以前,时常同我说起一人。”
“怡文,”她抬起头来,“那人名叫怡文。”
“却不知具体名姓,更不知是男是女,还请阿姊找到此人,若是男子,帮忙引荐于我阿兄,可好?我阿兄对此人念念不忘,期待与之结交,把酒共饮,”
“若是女子,年纪又合适的话,阿姊便帮我这个做妹妹的,说一回媒,”
她羞涩一笑,“聘为顾家长媳,可好?”
“阿兄说过,他不在乎相貌家世,这怡文,是他此生引为知己,分外珍重之人。”
容凤笙愕然。
心里说不清什么样的感受。
倒不是为了这聘为长媳,而是那句珍重。
大抵是付出的情分,竟然有一天,也收到了同等的回馈,这样的惊喜吧……
以为只是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却没想到,被人惦念至此。
也许,这就是佛家说的,缘?
但前提是,顾泽芳不知道怡文就是温仪。
若是知道了,恐怕……
容凤笙叹了口气,若是知道了,怕是恨不得,直接上手来掐死她了事吧。
还引为知己,不拔刀相向,那都是他宽宏大量。
却不忍看弟媳失望,容凤笙便含糊着答应了下来。顾仙菱怀着身子,不能在外面久坐,只是陪她坐了一会,便起身离开了。
容凤笙百无聊赖,转动着茶杯,身后忽地有谁踩过枯枝的轻响。
“怎么又回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她刚要转身,肩膀便被人从后面轻轻地环绕住了,往胸口贴去,沉稳的心跳声传入耳中。
“阿笙。”
“你说的是什么人?”
容凤笙心里一惊,扭头便对上了少年一双眼睛。
清澈漆黑的瞳仁中,含着淡淡笑意。
他低头凑近,乌浓的睫毛轻蹭过脸颊,微微的痒。他呼吸之间,还带着酒气……似乎是寒山翠。
容凤笙推开他站了起来。
这才发现他朝服未褪,一袭绛红色的飞肩束腰长袍,衬得身形十分漂亮修长,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朝气。
乌发微微地打着卷儿,垂在肩侧,一根红绳编成两股,穿过发间,串着温润的白玉,垂落在胸前。
他肤色白净,额心朱砂如雪地红梅,一望无际的空白中只余一点鲜红。
眸光越过她,看向桌面,就见那里摆着两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