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脚边这柄利剑,顾泽芳的脸色骤变。
这是要他自刎谢罪吗?
顾泽芳的手垂在身侧微微颤抖,脸色刹那雪白。
谢玉京扬起下巴,笑道,“素来听闻顾家家风极严,不知顾大人今日,可否让孤开开眼界?”
他轻柔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低语,蛊惑般地,“只要顾大人肯付出一点代价,今夜之事,孤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容凤笙头皮发麻,也许,这就是谢玉京的可怕之处,他难以体会正常人的情感,更不受世俗礼教的束缚。
他善于操纵人心,一眼就能看出对手的弱点。
而且他善于对他人的弱点加以利用,不会产生半点的愧疚之心。
之前他用自己的血诱惑她亦是如此。
就像无懈可击的审判者,若是与他为敌,一个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冒犯宫妃本是大不敬之罪,但孤念着你是父皇的股肱之臣,便只要你一只手,如何?”
他笑得清绝,循循善诱的口吻,“只要顾大人废掉这只手,孤便不将你今日所为告知给父皇。顾家,亦是可以保得周全。”
顾泽芳唇抿得死紧,
容凤笙瞳孔骤缩,见他当真是捡起了那剑,他抽开剑刃,薄薄地利刃抵在了腕上,只要稍稍一用力,就会划破那层皮肉,流出血来!
谢玉京唇角的笑意更深
难道他真的要照做?!
容凤笙不敢置信,她微微上前一步。
却被一只冰凉的剑鞘,抵住了小腹。
谢玉京指如玉雕,轻松地按在癯仙剑剔透的剑柄上,冲她莞尔一笑,“母妃若是要上前,只怕顾大人断的,可就不止这一只手了。”
虽然在笑,眼中却寒冷至极,像是亘古不化的冰雪。
他在威胁她!
可这方法,却是奏效了。
容凤笙深知他不是在说笑而已,他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可世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如果碰她一下就要被砍断手腕,那他谢玉京……怕是全身都没有一块好皮了。
他明明自己,就已越雷池多次,却用这样的规范,去约束这个视君子清名为性命的男子。
她清楚知道,他是在泄愤!
见鲜血从顾泽芳的手腕上渗出,容凤笙咬牙,抖着手指,却是将身前的剑鞘推开。
少年一顿,就要伸手去揪她的袖子,
容凤笙却柔声道,“太子殿下。请容我与顾大人说两句话,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