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称她一声小姑姑,自然是出于礼节,都是你教我的,你忘了么。可若是你不喜欢我这样唤她,那我不唤便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容凤笙低着头。
谢玉京却道,“容繁衣的事情,我会去查,”他抚摸着她的脸庞,少年的眼睛,像是一个诱人深陷的漩涡。
她只是那样看着,便有漫天的星子在眼前转。
那场火,在心底烧地愈发热烈,要将这世间的一切教条,都烧个精光。
“且在寺里等着我,生辰那日,我会来接你。”
一个月,还有一个月便是他的生辰。
容凤笙知道,他回去以后,宫里会发生什么。
也许,就像繁衣去世的那一天一样。
他真的可以赢过谢絮吗?
容凤笙双手合十,跪在菩提树前,虔诚地祷告。
愿我所爱之人,平安归来。
那树枝上晃晃悠悠的红绸,像是一个又一个慈悲的眼睛,静静注视着女子。
*
容凤笙醒来的时候,室内没有点灯,一片漠漠昏黑。
身上有微微汗意,粘热得难受。
眼前帷幔重重,檀香袅袅,安静得有些可怕。
这是在哪里?容凤笙有些茫然,忽地想起,自己在晕过去前,见到了谢清莺,然后她说要带她去见繁衣,
对,容繁衣。
繁衣,果真在谢清莺的手里。
容凤笙想要起身坐起。忽然发觉自己双肩赤.裸,而手腕,却是被一串佛珠紧紧地裹束着,缠了好几圈,勒出了道道红痕,正举过头顶,紧紧地捆在了床头。只消是动一动,便酸痛难忍。
忽地,脚步声漫过,有人进来了。
似乎撩开了珠帘,珠串相击的声音回荡。
隔着帷幔什么都看不清。容凤笙只能呆呆地凝望着帐顶,难道自己还是在做梦吗?她之前不是与容灵允与谢清莺在一起吗?
进来的人,又是谁?
当,是茶杯被搁置下来的声音。
“陛下,当真要这么做?你就不怕,你是错的?”
“冤枉了你的宝贝可怎么办,那可是陛下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呢,”女子如同猫般慵懒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是谢清莺!
须臾,谢絮烦躁的声音响起,“妙妃来信,他们二人有私情!况且他所作种种,足以让朕治他死罪,”
他的声音骤然阴沉下去,“不,朕要废其太子位,将之凌迟处死。这猪狗不如的杂.种,死不足惜。”
“啧啧”谢清莺媚笑,“陛下还真是残忍,那可是你唯一的孩子,陛下难道就不怕断子绝孙?”
她说话竟是这样的肆无忌惮,
谢絮冷冷而笑,“梁王世子进京了,你不知道?”
谢清莺默了默。忽而惊呼,“难道陛下——要改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