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冷漠的样子,刺得谢絮心口发闷,堵涩得慌。
他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将妙妃带来。”
片刻后,又改口道。
“杖毙吧。”
轻轻的三个字,便要了一个女人的命。
容凤笙长睫垂下,轻轻抚摸着手腕上戴着的蓝玉髓,未置可否。
她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谢絮默了一会儿,方才缓声道,
“朕会恢复你的公主之位,封号如旧。一切规制全按公主的标准,你觉得如何。”
男人的语气里,甚至都带上了自己都未曾觉察的温柔,容凤笙看了他一眼,便准确地猜测到他的心思,谢絮也许是觉得只要他处置了妙妃,又降下这般的恩宠,想来就可以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陛下这是,想要粉饰太平么。”
她眼尾轻阖,疲惫地说。
“你只需要知道,我待你的情意不会变,你我的夫妻之情也不会变,”谢絮道,顿了顿,又沉声开口,“只要你想,朕的皇后之位,就是你的。”
淡淡的愧疚在他眼底流转,
他态度小心翼翼,几乎有些卑微,唯恐惹得她的不快。
容凤笙忽地睁眼,眸光澄澈,宛如汪了一池春水,
她勾着嘴角,嫣然一笑,笑容中带着淡淡的病气,却依旧令谢絮心驰神荡,忍不住想要靠近。
只是一靠近,她的身上,便有另一个人的味道传入鼻中,清冽的寒梅香气无孔不入,谢絮的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还是觉得……有些不适。
“带公主下去沐浴。”
他撂下这句话后,长腿一迈,便拂袖而去,似乎是怒意勃发。
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容凤笙的嘴角,嘲讽地抿出了一丝笑。
沐浴之后,容凤笙径直回了长生殿。
待过了几日,听说公主府修缮的差不多了,便带着迢迢离宫回了公主府。
谢絮心怀有愧,也没有多说什么,一纸圣旨,便放她离开了,还送来了一些金银珠宝与滋补身体的药材。
容凤笙在公主府里躲了几天,倒是躲得好些清净。
谢玉京被禁足在东宫之中,不知道伤势如何,倒是谢清莺,时常往她的公主府跑。
她说要傍上她这棵大树,就当真不是说说而已。
这一日,谢清莺先是问了一句,
“要不要跟我合作?”
又搬出容繁衣来劝说,“公主与您的弟弟输了那么多次,为何不能赢这一次?”
“这一次,我包你必赢。”
容凤笙正在晾晒干花,给谢絮做的安神香已经用光了,需要重新再配制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