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低声道,“公主,里面情况不明……”她不无担忧,容凤笙握了握她的手,“你在这等我。”
白落葵将那盏油灯擎起,径直穿过那道暗门,容凤笙安抚迢迢之后,便抬步跟在了她身后,沿着长长的甬道缓步向前。
空气寂静,只听见二人的脚步声。幽幽的光线拉长二人影子,走下几个台阶,脚下有些打滑想是生了不少的苔藓,周身满是潮湿阴暗的气息。
“这个秘密,早就该解开了,哀家藏在心里很久了,忍得很是辛苦。”
白落葵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投在地砖上的一片污渍,容凤笙雪白的裙摆上,亦是沾上了一些泥土。出口就在眼前,她越过白落葵,快步踏了进去。
烛火通明。
呈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牢笼。通身用纯金打造,顶部绘制着繁复的花纹,还设置了一些机关,似是一座兽笼。
而四面墙上的壁画,亦是绘制着无数交.欢的图案,男男女女纠缠在一起,充满了淫.靡的气息。
容凤走上前去,见那栏杆上还有一些黑色的污渍,她指尖捻下,凑到鼻尖一嗅,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而笼子中央则是横七竖八的锁链,还有长长的铁鞭、兽夹、以及染着血的黑布。
容凤笙一眼便在其中,看到了一块明黄色的碎绸。
这是谁留下的不必言说。
容凤笙猛地看向了白落葵,
“你怎么忍心。”
“你怎么忍心啊……”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颤抖。
白落葵没什么表情,出神地看着笼子中央。
容凤笙上前几步,忽然在门前蹲下。
就在距离门的地上,有几道深红近黑的痕迹,很明显是指甲留下的,可见当时那人的凌乱而慌张。
她紧盯着那些划痕,五根手指覆于其上,身体微微颤抖,这那个时候,她的繁衣该有多痛苦,该有多绝望啊。
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动物呢?
暴力、兽.欲、杀戮的化身,所谓谦和君子、贤良淑女不过是受到礼仪教化后,所披上的一层外壳。
而在这种地方,就可以展露最真实的自己,尽情地发泄自己心底的欲.望。
她光是走进去,闭上眼,似乎就能听见那些混杂在燥闷空气中的声音。
那些迷乱的群魔乱舞的声音。
他们的手心紧紧揪起那绸缎一般的乌发,毫不惜取手下的力道,像是要将他撕碎。
繁衣雪白的脖颈扬起,青筋分明,眼睛被蒙着一块宽大的黑布,却像是死去了一般,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无数双手向他触碰而来。
这金尊玉贵的帝王,谁不想玷污?
谁不想染指?
那些血迹之下,还有不少凌乱的痕迹,意识到那是什么,容凤笙的喉咙里涌上一股酸味儿,五脏六腑都几乎错位,捂嘴欲呕。
白落葵近乎麻木地看着这一切,眸底冰冷得就好像曾在这里受到折磨的,不是她的骨血。
容凤笙忽地俯身,捡起了地上那块明黄色的碎布,半点都不嫌弃上面的血迹,她将脸庞轻轻贴上,长长的睫毛翕动,像是在感受什么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