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也察觉到自己的谎言被自己拆穿了,他讪讪的收回手。
“那,那什么,我回屋自己处理。”
糖宝却伸手按住他,“坐下吧。”
她拿出棉棒,又将药倒进棉棒上。
冰凉的药棒轻柔的涂抹在自己的脸上,太上皇的内心却如懵懂少年初见恋人那般,耳根通红,心噗咚噗咚跳,眉眼之中还带点目的得逞的窃喜。
抹完脸上伤,糖宝问,“还有哪里?身上有没有伤?”
“没有没有,就脸上,那老小子存心让我丢脸,拳头不往别处招呼,只往我脸上招呼。”
其实身上还有点伤,但是……算了吧,守了一辈子的界限,也不差那么点了。
“后悔么?”
“什么?”
糖宝扭过头问,“一辈子不立后,没有自己的子嗣,后悔么?”稍顿又说,“你虽不凡,不代表你的来历一定很强大,你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场赌博。”
太上皇看向她。
“诚如你所说,这是一场赌博,从下注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输的准备。但只要有一点赢的可能,我都不想放弃。我若是人,便求仙问道,我若是妖,便潜心修炼。”
糖宝懂他,他也懂糖宝。
糖宝懂他,不求今生,但求来世。
他也懂糖宝,糖宝是神,倘若来世他只是一个凡人,他仍旧求不得。
倘若他不是凡人,除非他是神或者仙,才一切有可能,若不幸成为妖,那跨越更大。
糖宝笑问,“需要我对你说一句,老少年加油么?”
太上皇脸一黑,“麻烦把老字去掉!”脸黑,心却甜,糖宝这么说,代表愿意给他机会。
糖宝指指他头发,“恕我无法忽视你这花白的头发,喊你少年。”
太上皇,“……”他不满的看向糖宝。又见她一头黑发,奇怪的问,“说起来,我也没比你大几岁,为什么你的头发还是那么黑?阿瑾和你一样大,便是阿瑾头上都能找出白发了。”
糖宝暗笑,那当然是天道老爹给她开了外挂。
“还有金煌,金煌也是数年如一日,难道这就是神跟人的区别?”
糖宝,“你想多了,金煌且不说,我这辈子只是个跟你们一样的凡人。我头发黑,可能是因为我平常常吃补品。”
“哦,晚上我想去湖上夜游抚琴,你要不要去?”太上皇又问。
“那正好,我最近新谱了一首曲子。”
太上皇笑了,“那我这就命人摆饭。”
他飞快起身,欢快的像个毛头小子。
梅园里配置齐全,大夫是太医,厨子是御厨,做的饭也是按照他们每一个人口味来的。
晚饭过后,太上皇便命人回屋拿琴、搬鼓,糖宝拿了一支玉笛。
两人一狼,踏上湖边的小船,太上皇亲自泛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