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关心则乱,再者……”那毕竟是大长公主,或许看在她的面子上,崇德帝不得不纳下呢。
崇德帝冷哼出声,“朕在你心里就这么没出息,旁人叫朕纳人,朕就得纳人?”换做别人这么说,帝王早就动怒了,苏全福跟在帝王身边,也想听听杜浮亭该怎么给帝王顺毛,这贵妃抚平帝王怒火的本事,他是觉得自己拍马都赶不上。
“爷不在我心里。”杜浮亭说话停顿了下,崇德帝兀自皱眉,胸腔都闷着股气,正待他要开口,眼前忽然凑过张小脸,一本正经地语气跟他道:“爷就是我的心。”
崇德帝瞳孔猛地收缩,仿若世间最美的颜色不外乎靠近自己的这张俏脸,她脸颊处还有他方才捏出来的印子未散,不过杜浮亭分寸把握得好,说完之后退了回去,继续剥手上的松子。
苏全福啧啧称奇,果然贵妃娘娘就是贵妃娘娘,这回答不是谁能学的,顺势还拍了帝王马屁,他可看见帝王眉梢微挑了,虽然帝王没有笑意,可是不代表对这个答案不受用啊。
“倘若哪一日爷真的有别人了,你会如何?”
“爷是我的心啊,它如果有了别人,就是与我无关了,我自然也活不了。”她语气轻松自然,死这个字轻而易举从她嘴里说出,好似人的生死大事在她看来不过如此。
苏全福诧异地看向贵妃,又看了眼身后的红珠,只见红珠面色如常,结果她并不以此惊讶。
因为红珠明白她家姑娘说的是实话,姑娘拿帝王当成心捧着护着,她可以不介意他失去记忆,但是前提是帝王是陆公子。她把帝王还是陆公子时期待她的好,对她的纵容与关怀,都悉数还给眼前人。
不论帝王怎么使手段,让姑娘妥协,一遍遍喊他名讳,唤他萧郎,都不可否认从陆公子出现开始,到他失忆的短短几年,已经是姑娘活下去的希望和动力,这份爱纯粹到容不下半点沙子。
崇德帝眉头皱的跟能夹死蚊子似的,嗓音低沉了几度,显然不赞同她随口提起死不死的,“别乱说死字。”
“生老病死,人生常事,这辈子总要经历的嘛。”可能是因为自幼身体不好,杜浮亭把生死看得很淡,毕竟前面的十来年,谁都说她活不过十六,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话语尚未全落,崇德帝脑子里猛地闪现副画面,刚刚难产生下孩子的女人,惨白着脸色躺在榻上,身上流的血已经浸染了白色床榻,她微微阖上眼睛,已经没有力气看一眼孩子,开口的语气轻飘飘:“如果我死在十六岁,是不是大家都可以幸福了?”
崇德帝在画面里找不到自己,眼里全是虚弱的女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句话一定是对他说的,好像非得让他放下某种东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