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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浮亭看出崇德帝不好意思,她以为他秉持是读书人‘不为五斗米折腰’、‘不受嗟来之食’的气节,才不肯受她好意,哪怕饥饿难忍,都只以口渴的借口套碗清水充饥。如此看来,眼前的男人倒是越发像是人了,她神色不似最开始那么紧张,将院门打开让人进来。

    “进来吧,现在这时辰,这走出去也不定能有吃的卖。”得去酒楼饭馆,眼前的男人身上所着料子,和老百姓家的料子所出无二,还不知道能不能进得去酒楼吃饭,“我也不是白白帮公子,如果公子真的觉得不好意思,等公子他日高中,再来报答我这一饭之恩也行。”语气没有半分贬低看不起,与其说她下注他能高中,日后能在他身上捡到便宜,倒不如说她宽他的心,让他别因一顿饭有心理负担。

    崇德帝本就不坚定的心,听到她亲自迎他入内,哪里还能坚守得住,不要脸就不要脸呗,至少能得她好脸色。

    当崇德帝迈出步子,踏入院内,整颗心好似有了归处,稳当坠落到原地,这种感觉没发形容,只是觉得她在哪儿,他就该在哪儿般。

    崇德帝跟在杜浮亭身后,不自觉用余光打量着住处,这与在画纸上所见几乎相同,但是给人的感觉又很是不同,走在院子里一寸一寸扫过,那是亲眼所见的真实感。

    从前她是撒娇痴缠、是娇滴滴需要捧手心里护着的人,如今看着却能自己立起门户了,这种认知让崇德帝酸涩不已,好像她再也不需要他了,她能自己把日子过得很好。

    崇德帝到明间落座,是杜浮亭去的厨房,他下意识要跟着她走,虽然尽力让自己忽略掉她隆起的小腹,可看着她挺着肚子走来走去,还是不免心惊肉跳,不想叫她忙活。

    结果让杜浮亭抬手给制止了,“我来就行,不碍事。”早没那么娇气了,怀着孕该安胎的时候安胎,该动弹的时候也得动弹。

    崇德帝眼眶微润,哪怕暗三记录得再细致又如何,眼前的人言行举止、谈吐行事,都不是靠图或者着是几句话所能表达明白的。

    端上来的东西,没有杜浮亭口中的糕点,反而是两样小菜,以及白米饭。

    这两样小菜还是杜浮亭蒸糕点,随便做的凉拌菜,是跟着宫里御厨学的,不过用料肯定没有宫里的好,肯定没有宫里那么精致的,但她觉得味道还行,嘴馋了都不必咽饭吃。

    就是眼前男人说是饿极了肚子叫,但是他吃饭不着急,想着她怀孕后口味千奇百怪,杜浮亭担心眼前男人吃不习惯,低问道:“可还合胃口?”

    “合胃口,很合胃口。”她对陌生人都能那么好,如果是他出现在她跟前,应该只有打出门的份,崇德帝忍下心中涩涩的疼痛,故意道:“您……夫君能吃到您亲手做的饭菜,当真是好福气。”其实他知道杜浮亭不会下厨的,也没想到这会是她的手艺,只是借着这话一问而已,毕竟他对她‘一无所知’,才符合他如今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