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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全福往门口看去,依稀还能见到欢欢在院里蹦跶的影子。主子爷说它乖乖的就带它去,可是欢欢在乾清宫满地撒泼打滚都行,没人能管住它,要它学乖怕是难于上青天,这不就在外面疯玩,所以它其实是出不了宫的。

    苏全福将帝王满头墨发绞干,欢欢正好玩累了跑进来,像是巡视领土般在房间里四处走,这番比皇上还要理直气壮。

    崇德帝没注意到苏全福和欢欢,他抬手拿了玉冠束发,低沉沉的嗓音道:“朕有事要见谢玉,传他入宫吧。”

    苏全福躬身领命,临出门前没忍住有些悲悯地看了眼欢欢,又看了眼恢复漠然神色的帝王,总觉得自家主子爷好似不干人事了。

    谢玉跪在乾清宫正殿中心,年轻的帝王坐在上首,眼光似射寒星,眉飞入鬓含着威仪,仿若回到他恭贺他刚登基时,身着金丝线绣着青龙的蟒服,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实际上时间相隔都不曾到两年。

    说是调配边疆,其实是贬职,边疆天高皇帝远,可还是比不得京城,而且皇帝还将锦衣卫统领的职位收回了。谢玉听到崇德帝要将他放到边疆,脸上没有丝毫诧异之色,比他所想的要晚了几日。

    他知道自己迟早会离开京城,因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能留住这条命已经是看在柳太后和杜浮亭份上了,崇德帝不可能再继续让他留在身边,杀又杀不得,容又容不下,便只好将人派遣得远远的,最好此生此世都不回京。

    也许从这刻起,这辈子与上辈子真正的开始有不同,谢玉对这种安排并无异议。

    谢玉在地牢里始终不肯开口认错,面对利刃入骨都能无动于衷,终于向高高在上的帝王低下头颅臣服磕首:“臣只求她能幸福安康,其他但凭皇上处置。”不过是前往边疆,无召不得归京。

    坐在御案后的崇德帝,听他提起杜浮亭,不禁眉头微蹙,削薄的唇角开合,声音清冽:“只要你离开,永远的消失在朕与她的面前,她自然会好的,包括她肚子里那野种。”

    谢玉听得崇德帝口口声声称那孩子是野种,心里很不是滋味,前世杜浮亭便是因为生那孩子而死,如果崇德帝对那孩子还是这么重的敌意,保不齐会伤到杜浮亭母子。

    他抿了抿唇,抬眸看向帝王:“那孩子不是臣的。”

    崇德帝好看修长的指尖在黄梨花木的桌面轻点,嗤笑了声:“无所谓,于朕而言根本不重要。”这笑意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他的笑是在笑三人中的谁,大概是在笑自己,不管结果到底如何,他都做不到放手,就算那孩子是谢玉的,这辈子他也决计不可能成全谢玉和杜浮亭在一起。

    他说的话,崇德帝不会相信,如今看帝王的语气,也没有必要相信了。谢玉只好不再言语,但因着眼眸微垂,眼睑下还是投出淡淡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