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苍老悲悯的目光望向杜浮亭,见到她目前情绪极为不稳定,裴老只能极力安抚杜浮亭:“杜小娘子放宽心,老夫定会尽全力护你母子安全。”说着,他余光看向同样神情紧张焦虑的书生,哪怕任何话都没说,但他正紧紧握住杜浮亭另一只手陪伴在侧。
他此前并未见过这男人,但是显然看着男人焦灼的神情,明明惊慌到脚尖在颤抖,眼神依旧时刻不离杜小娘子,也能猜到这男人与杜小娘子恐怕关系匪浅。
崇德帝瞬间明白裴老是有话说,明显这话不能让杜浮亭听见,他道:“出去说吧,她的事情我能做主。”
杜浮亭看到两人的视线交流,顿时心里一慌,有道声音提醒她,绝对不能让他们出去,她拽住崇德帝手腕不松,红通通的眼眸祈求般看着他:“别走。”
“乖乖的,我马上回来。”崇德帝低头哄她,但是他节骨分明的手,搭上死死拽着他不放的小手,将那小手从他手腕上扯下,杜浮亭的力道瞬间松散,又慌张的重新拽住崇德帝。
崇德帝喉咙涩然的上下滚动,指腹蹭了蹭杜浮亭苍白得透明的脸颊,迅速的眨了眨眼睛,将眼底泪意逼回去:“都会好的,别怕。”
杜浮亭猛然感觉声音似曾相识,可她不想听这些话,“你在骗我!没有人能替我做主,你们告诉我实情,这孩子是不是要保不住了?”强忍着的眼泪,如今犹如崩掉线的珍珠,不要命般往下掉。
裴老都不落忍看两人,别过头去默默退出房间。
崇德帝抿着薄唇,心一横,将杜浮亭的手扯下快步出去,在背过身的瞬间,他听到杜浮亭悲怆哭声,狠狠闭上布满血丝的眼眸。
裴老在房间外来回走动,原以为要等上片刻才能等到人出来,谁知道他前脚刚出房间,后脚那书生气的男人就跟着出来。
崇德帝反手把房门给关紧,把房间内外隔绝成两方世界。
然后裴老发现挺拔俊秀的书生,在自己面前活生生变了个人般,不再掩饰浑身气息,贵气天然而成,唯一不变的是男人的担忧。
裴老无奈叹气,有话直说:“她怀这孩子本就凶险,先前动过胎气,这回直接伤到根本。孩子保不住了,我方才都没有摸到孩子脉象,如今得把这孩子引产,我尽可能保下她性命。”可是中间会遇到哪些凶险,会不会杜浮亭因此丧命,这些都不得而知。珠儿姑娘还有杜小娘子的弟弟都不在,这其中出现事故,没人能担得起责任,是以裴老不敢轻易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