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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番行为,是在杜浮亭底线上来回折腾,可没想到她对这事睁只眼闭只眼,好似就没他这人似的,哪怕他站在窗口往外看她,她也能做到彻底无视。

    她脑后青发盘起,发髫上插着根奶白色的玉簪,别出心裁的做成了白玉兰的模样,玉色中隐约透着几丝青绿色,显得通透明亮,似透着盎然生机,与其不同的是她面上表情,依旧是柳眉星眼、丰肌弱骨,只是抬眸侧目都透着凉意,望人时直直的感觉砭人肌骨。

    崇德帝受不了她这样的冷待,明明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她却拿他当不存在,能和任何人搭话,甚至卫年都能与她说上几句,唯独他说的话全是耳旁风。

    “你想找你阿娘和兄长,单靠你自己你要找到几时?”崇德帝反手扣住杜浮亭手腕,将人抵在墙角处,两人的间距已经打破了人与人之间安全距离,他凤眸深邃不见底,直勾勾盯着杜浮亭眼睛:“不如求朕帮你?”

    杜浮亭睫毛颤了颤,指甲抠着身后墙壁,檀口漠然的吐出两字:“代价。”她冷静得像是在和崇德帝谈场生意,她出生在商贾之家,耳濡目染学到了些经商之道,现在用到这个上面了。

    看她忽如其来的做买卖的态度,崇德帝要被她气笑了,低着嗓音问道:“你能出得起什么代价?”

    杜浮亭眸中含笑,宛如柔和春风,却叫崇德帝心生不安,果真她脚尖轻点,靠近崇德帝耳畔,在他耳际用着最温柔缱绻的话语,吐出犹如利刃般的话,“你可知道那日晚上,谢玉就是以你这种姿态,和这种语气问我,我能付得起何种筹码换取我出宫的机会……”她能这么直接的把话说出口,就证明着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和谢玉同榻这事,也不在乎崇德帝是不是那么认为,只是在厌恶这样的行为。

    崔老太医提醒她‘余桃啖君’,帝王爱憎喜怒无常,普通人又何尝不是?她亦是如此的,爱时恨不能掏心掏肺,对方做任何事都是好的,不爱时就连眨眼、呼吸都是错。

    崇德帝脸色瞬间煞白,才刚刚养好一点点的伤口崩裂开,不停往外渗血,侵染了他的外袍,杜浮亭冷漠地将他推开,头也不回的往出走。

    红珠听到弩儿说杜浮亭进了崇德帝的房间,连忙就赶了过来,结果便见她已经从房间出来,忙走上前关切地问道:“夫人,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别说大晚上跑人家屋子,就算白日自家姑娘都不会进去的,就是没想到她防得这么严实,还能让帝王把她家姑娘拉入房里。

    “无事,你去歇息吧。”杜浮亭说着转头看向躲在槐树下,偷偷往她这边张望的弩儿,微微抬了抬下颌,“你也赶紧去歇息。”

    弩儿自认为躲藏的好,没想到还是让杜浮亭抓了正着,他怕自己凑到杜浮亭面前会碍事,便总是悄悄躲槐树后,只要发现问题便会第一时间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