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是笑的,唇角微微扬起。
这是自孩子没有之后,他第一回 见到她这般真切而温柔的笑,可是崇德帝半分都高兴不起来。
别过头去不再看她,嘶哑着声音:“赶紧走,趁着朕还没有反悔。”
杜浮亭又朝他磕了一个头,最后才起身离开,毫不留恋,绝不回头。
崇德帝早已转头,他舍不得。
但是又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开,却没有任何办法能挽留。
他才知道原来当真有人能这般狠心,她不要你给的荣华恩宠,不念过往温情爱意,只想逃得远远的,永不相见,永不相念。
苏全福正守在殿外,他尖着耳朵听殿内动静,想着没有听到里面有争论,东西砸碎的动静,那就证明两人相处友好,至少不是见面就吵架。
心里正替帝王宽心着呢,谁料殿门就从里面缓缓打开,他恭敬的佝着腰,余光只瞥见杜浮亭从里面出来,“娘娘这是?”
杜浮亭笑了笑,好脾气的提醒道:“苏公公,民妇有幸得太后赏识,陪伴太后左右,并非公公口中的娘娘,还请公公记住了。”
啊?
这是还没破冰啊!
苏全福还欲说话,杜浮亭抬脚就走,身后传来帝王声音:“苏全福,笔墨伺候。”
他顾不上询问杜浮亭,只得扯了扯自己衣袍,强自镇定的入内,踏入内间就见帝王闭着眼睛,神色落寞的坐在御案后,整个殿内都充斥着孤寂的气息。
苏全福不敢耽搁,屏气凝神铺准备笔墨纸砚,而后默不作声退至一旁,全然当做自己不存在似的。
但是他的余光撇见,帝王挥笔在圣旨上落下的字,慌忙收回目光。
杜浮亭刚回到慈安宫,就被太后请去。
太后得知她出门就猜到她去了哪里,训斥了念善一顿,等她派人拦她时,她已经到了麟德殿,太后只好等人回来。
见到杜浮亭的第一句话便是,“可有被欺负?”
杜浮亭宽慰柳太后,“皇上很好说话,已经答应我跟着您回万佛山了。”
柳太后暗自叹气,不相信事情真如杜浮亭说的这般轻松,自己的儿子她自己清楚,手段称出不穷。
不能温水煮青蛙,有可能会用偏执的手段,强硬的将人留下,与先帝如出一辙,所以她才非要她进宫,在她眼皮底下,他或许还能顾忌一二。
而就在杜浮亭前脚刚回慈安宫,后脚帝王圣旨便到了。除了太后之外的其他人,都需到场跪地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