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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逢春 山间人 1026 字 6个月前

    赵恒记得,那是沈月芙戴着的两只手钏中的一只。

    手钏的搭扣已松开,大概是方才纠缠间,从沈月芙的腕上脱落下来的。

    他的眼前立刻闪过方才不堪的画面。

    就在这张窄小的榻上,他和她纠缠在一起。

    风情摇曳的雪肤乌发犹在眼前,清脆悦耳的环佩之声亦在耳畔。

    对了,她还很美。

    赵恒倒抽一口冷气,一度怀疑崔贺樟那混账的香,药效竟如此强烈,慌忙拾起手钏,藏进衣襟里,仓促离开。

    ……

    崔家不但请来了民间的西域杂耍艺人,连宫中教坊司的伶人了请来了好几个,虽比不上太极宫逢年过节的宫宴,却已让人大开眼界,宾客们感叹之余,皆十分捧场。

    沈士槐和秦夫人坐在热闹的庭中,却沉默了许久。

    沈士槐一杯接着一杯饮酒,秦夫人则瞪着盘里的两枚早已凉透的光明虾炙,一动不动。

    距月芙离席,已过了近半个时辰,他们的心情也跟着越来越焦急。

    秦夫人好像忽然回过神来,发虚的视线开始左右逡巡,这才发现,原本一直守在暗处,等着给他们报信的两个人,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

    她的心底更不踏实起来,忍不住悄悄拉沈士槐的衣摆:“郎君,大娘她——”

    沈士槐已喝得半醉,心情难言,一听“大娘”两个字,也不等秦夫人说完,就先打断:“你别说了!”

    仿佛不听,就能让自己好受些。

    秦夫人讪讪地闭了嘴。又过一会儿,她整个人一震,又一次拉住沈士槐的衣摆:“郎君,大娘她——”

    “不是让你别说了!”

    “不不,郎君,你看啊,她、她一个人回来了!”

    沈士槐手里的金杯“咚”的一声落到食案上,冰凉的液体泼到衣襟上,他却没心思理会,连忙顺着秦夫人的目光看去。

    不远处,本该和崔贺樟在一处的月芙,竟然正一个人往这边走来,观她的面容、神色,全无异样!

    “大娘,你、你回来了……”秦夫人惊异地看着月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是啊,母亲,我回来了。”月芙笑得十分自然,“方才小睡一觉,现下已完全醒神了。”

    沈士槐往她的身后看了好几眼,确认再没有其他人,不由问:“怎、怎么只你一个?”

    月芙垂下眼睑,掩住眸底的异色,轻声道:“自然只有我一个。父亲还想见到什么人?”

    沈士槐后背一凉,尴尬地笑一声,连连摆手:“没,不想了,是该只有你一个,一个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