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野心,不但想坐稳太子妃的位置,将来更想坐上皇后的宝座,像当年的沈皇后一般,涉猎朝政,掌握大权。
不过,她深知赵怀悯对沈皇后那样强势的女人心怀鄙夷,于是,这么多年来,她始终态度谦和,以柔克刚,从不令人反感。
太子信任她,即使她成婚多年,膝下除了一女,再无所出。
“你是说,我应该在朝会上,先一步向圣人请罪?”赵怀悯思索片刻,慢慢道。
“是。我想,以邱思邝的性子,若大郎你先一步向圣人认错,诚然他还是会进言,但一定也会赞一番你如此举动,圣人恰好顺水推舟,不追究东宫。”崔桐玉笑着点头,又站起来,跪坐到他的身边,肃然道,“一会儿,我也会再派人回府,将那不出息的混账带来,在东宫好好教训一番。”
“也好。你那不成器的弟弟,平日办事也算稳妥,只让他别再给我误事便罢了。”
赵怀悯听了她一番解释,面色已然缓和,也不再有发怒的迹象。
只是,对弟弟赵恒此举的意思,他总还心存疑虑。
即便赵恒真的如太子妃所说,是有意给他这个兄长留下充足的时机,也足以说明,他这个弟弟,恐怕并不如别人以为的那样简单。
……
当日的大朝会上,赵怀悯果然在邱思邝开口前,先一步跪下,为前一日崔贺樟的事,当众向圣人和百官请罪,称太子妃已管教过崔贺樟,自己也已停了他的职,命他闭门三月,不得出门。
邱思邝,乃至百官见状,皆反过来替太子向圣人求情,盼圣人看在太子主动自责的份上,莫要严惩。
圣人素来仁慈,不忍苛责太子,此情此景,乐得顺水推舟,只命罚太子闭门思过三日,便算作罢。
至于崔贺樟,则罚半年俸禄,官降两级。
一件可大可小的丑闻,这样便算揭过了。
月芙在家中,自然不知其中内情。
自从那日的寿宴回来后,她便对父亲和继母敬而远之,除了每日的问候,再不多说一句话。对妹妹月蓉,也比过去冷淡了些,至少,不会再像过去那样,真心为妹妹着想。
她已想明白了,各人自有各人的追求和命数,旁人强求不来。妹妹想要的,和她想要的,终究不同。
父亲和继母自知有愧,面对她的冷淡,暂时不敢表露出半点不满,只能每日小心翼翼地试探她的情绪。
再没人提过崔家的事。
月芙放心不下,时不时让素秋趁着外出采买时,到东西市打听民间流传的消息。
民间自然不会说到朝中如何,只说崔大郎已被太子和太子妃罚过,要闭门三月,长安城里漂亮的小娘子们终于可以安心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