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他有些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存在。
马奴有些讶异:“殿下,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赵恒挥手:“你下去忙吧,不必跟着我。”
因知这位殿下一向喜欢亲力亲为,马奴也不担心,当即行礼离开,留他一人在此。
四下静了些,除了马儿偶尔发出的吭哧声,便是赵仁初等人不太真切的说话声。
赵恒站在原地没动。
他感到心里发堵。前几日还说将心思全都用在他身上的女人,一转眼,又和旁人来骑马了。
如此反复无常,根本不值得信赖。
他回想着过去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越发觉得一句也不能信。在圣上面前舌灿莲花的弄臣都不见得比她更会迷惑人心。
不一会儿,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应当是赵仁初等人已经离开。
赵恒正要去牵自己的马,却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隔着一间马棚,沈月芙正同人说话。
他的脚步立时又顿住了。
“阿蓉,你同我说实话,可是对建平王有意?”
赵恒愣了一下,随即握着的拳悄悄松开。
那边静了一瞬,随后便是沈月蓉略带忸怩地回答:“阿姊,你、你怎么忽然这样问……”
“阿蓉,我是你的长姊,哪里会看不懂你的意图?可是,建平王哪里比得上八王?你不愿听从母亲的话与八王走近,反而对建平王有意。就因为不想离开长安?”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赵恒的心里渐渐感到怪异。
“是,阿姊,我就是不想离开长安,不想跟着八王到边塞吃苦。我不明白,他为何要放着京城的一切不要,反要去那么遥远破落的地方。待了二十年,还没待够吗?阿姊,我只是想替自己打算,替阿父和阿娘打算。八王身份高贵,我本就高攀不上,不如另觅良人。”
沈月蓉的这番话说得有些急,也有些冲,赵恒扯了扯嘴角,非但没介怀,反而有种莫名放松的感觉。
可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
只听沈月芙淡淡道:“替自己打算,替阿父和阿娘打算……阿蓉,这便是你当初不告诉我真相的原因吗?”
“什、什么真相?阿姊,你在说什么?”
“定远侯府的寿宴,父亲和母亲同崔贺樟串通一气,要将我交给崔贺樟糟蹋,再借着替崔大相公续弦的名义,让我嫁进崔家——这些,你早就知道,却不告诉我,就是为了要替‘全家人’打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