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这封奏疏只是一家之言,究竟如何抉择,当在父亲一念之间。”
“嗯。”赵义显将奏疏放回桌案上,未说到底要如何处置,只又问赵恒,“八郎,若吐谷浑来犯,你可愿领兵迎战?”
赵恒和赵怀悯两人皆愣了一下,赵怀悯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弟弟一眼,随即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
赵恒肃着脸郑重点头:“儿在边塞长大,自小看遍西北的山川河流,那儿的一草一木,一人一马,皆不容外敌入侵。若吐谷浑当真起兵,儿自愿上阵拼杀,毫不推辞。”
虽一时不确定皇帝的用意,但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是任何一个大魏男儿都义不容辞的事,他绝对不会拒绝。
赵义显看着他年轻却坚毅的面容,终于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温和笑容:“好,阿父记住你今日的话了。都去吧,时候不早了,也不留你们两个用饭了,八郎新婚,趁着这几日,多与阿芙说说话吧。”
“儿知道了。”
兄弟两个一同向父亲行礼,从甘露殿离开。
赵怀悯的心中压着事,走出去几步,笑着问:“八郎啊,你一向不关心朝政,怎会忽然给阿父上疏?”
赵恒知道他在怀疑自己的动机,也不做无谓的解释,只实话实话道:“奏疏中说的,皆是我心中的想法和猜测,别的事我自不会管,但事关边疆安危,西北一带,我又熟悉,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赵怀悯显然不大相信这番说辞,但也没再多问,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
两人无话可说,从守在甘露殿外一处拐角的内侍口中得知月芙三人的去向后,便分道扬镳。
赵恒在内侍的指引下,沿着南面的廊庑,寻到凉亭处,果然见一片繁茂的花丛边,正站着熟悉的亭亭的身影。
他严肃的面孔开始放松,嘴角闪过笑意,脚步也渐渐加快。
只是,还没走近,就看见那片花丛边,一棵松柏的后面,还站着另一个身影,居然是赵佑。
他低着头站在月芙面前,一张白皙俊俏的脸微微泛红,正低头同月芙说着什么,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羞赧。
而与他隔了两三步的月芙,则温柔地笑着,仔细听他的话,接着,又认真地说了一句什么。
这样的情形,让赵恒一下回想起数月前的那场接风宴上,这两个人,也是这样面对面站在一起说话。
放松的脸庞再次紧绷起来,原本垂在身侧的双手也背到身后,紧紧交握住。
他抿着唇继续朝那边行去,终于在两人身边不远处停下,淡淡道:“你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