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跑了啊
野鱼灵巧狡猾,左芝在水边扑腾半天,连条鱼尾巴也没摸到。她失望咕哝了两句,不甘心地继续捉鱼。丁思集生好了火,端着铁锅过来洗米,见到她笨拙的样子,道:吱吱姑娘,你这样是捉不到的。
左芝专注盯着水中,白嫩的胳膊泡在溪水里,水面倒映出她月亮般的眼睛。她道:谁说捉不到!以前沐乘风就这样捉鱼的,蹲在那里,一抓一个准。
丁思集也不与她争辩,而是随便捡起一根比拇指粗一点的树枝,削尖枝头,然后脱掉鞋子踩进水里,把裤腿挽到膝盖上方,站在那里笑道:沐大人如何捉到鱼我不清楚,不过以前在乡下,我们都是这样捉鱼的。
他静静站在水中央,一动也不动,鱼儿随着哗啦啦的小溪游下来,突然看见前面两根直直矗立的东西,便停下来围着他的腿打了打转,察觉不到危险,鱼儿游动的速度就缓慢下来,甚至动也不动。
丁思集耐心等待,直到鱼儿彻底放下戒心,他看准时机猛地把树枝插入水中,一下就贯穿了鱼身。
给。
他把鱼递给左芝,抬袖擦了把额上的汗,笑得有些憨憨的:是条鳜鱼,秋天鱼肥,吃了补身子。左芝喜滋滋把鱼拔下来,举着道:那我们烤来吃!一条太少了不够分,四季豆你再捉几条。丁思集对她简直是有求必应,好脾气答允:嗯,好。
虎头山人烟稀少,所以溪中鱼儿颇多,不多时两人大获丰收,捉到五六条大鱼。在溪边丁思集把鱼刮了鳞甲,开膛破肚去除内脏,两尾拿草绳拴了,其余的拿干净树枝串上,与左芝一同走回营地。
小铁锅里倒些菜油,油热六七成便把鱼儿放进去炸一炸鱼身,然后加溪水煮。丁思集还扯了河边的草结成团子扔进去。左芝托腮蹲在一边,闻着丝丝鱼香清涎直冒,咽口唾沫问道:你放的什么?
丁思集拿一个大陶碗当锅盖盖在鱼身上,道:野芹菜和香茅,去腥味儿的。鱼汤煮上了暂且不用操心,他便开始烤鱼。肥肥白白的大鱼被火烤得渗出油珠,丁思集不停翻转鱼身不让鱼皮烤焦,动作十分娴熟。
四季豆你也不是书呆子嘛,还会这些。丁思集听左芝这般说,大大方方坦白:我自幼家贫,爹娘都靠种地为生,乡下的私塾都是上一日休一日,不念书的时候我们都要去忙农活。遇到农闲,一群乡下孩子就结伴上山,摘果子抓野兔,弄点肉吃打牙祭。他说到这里就打住了,没有再继续。
虽然他现在考了功名当了县令,可他骨子里还是那个出身贫苦的乡下孩子,与世家显贵相比总有几分局促,也格格不入。而眼前的姑娘出自相府,常言道豪门美婢胜过小户千金,京城出来的女子,大概是看不上他们这种乡巴佬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