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客换了礼服,双腿都冻得麻了,缓了好久才能活动。他撑着伞,朝西厢那边走去。纷纷扬扬的雪花无声地落在庭院里,一进门就看到几点触目惊心的血红,一只大狗睡在走廊里,谢客心中一紧,快步走去,敲开门。
晏晏捂着厚厚的毯子,暖红的火光和橘黄的灯光交织在一次,她就在这小片的光里,抬着头看他。
谢客张张嘴,一天的诵读和调动让他嗓子干哑,从午后就觉得不安的心终于放下,看着她依旧红润的脸,竟找不出话来。
也许,自己已经下意识地把这个小姑娘当做妻子了么?否则今日怎会脱口就是那样的话?
晏晏看到他终于回来,站起身走过来,临得近了又没敢做出更亲密的动作,只觉得浑身的虚弱又涌上来,更多复杂的情绪——委屈、不安、慌乱……一一想和他说。
谢客看着小姑娘瘪着的嘴巴和楚楚可怜的眼神,伸手把她揽住。只是稍微用力,她便轻轻靠过来。
“我回来了。”他说。
“明天、后天都不走了,一直到过了年。”他说。
晏晏的肩头微微起伏着,倚着谢客好久,才轻轻推开了他,碰到他冰凉的手,拉着他坐下来。
她开始给他说刚才遇到的可怕的事,她的声音和他一样很沙哑。谢客准备待会儿去厨房叫人熬一罐甘棠梨水给俩人一同喝喝。
等到说起外边的那只恶狗,晏晏第一回看见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谢客发这么大火。他看着还有些后怕的晏晏,阴沉着脸,叫她先休息一下,他出去叫厨房准备晚饭送过来和她一起吃。
走到门边,他回头问她:“立夏呢?”
晏晏没见过他这么可怕的神色,连忙解释:“不关她的事,不要怪罪她,是我叫她回去歇着,她昨晚照顾我可能一晚上都没睡好。”
谢客嗯了一声,又过来细细看了她一遍,甚至分开她的前发摸她的额头,搞得晏晏很不自在:“别看了,我没事的,那大狗都没碰到我。”
谢客看晏晏的确没有惊吓过度,叫她好生等着自己,柔声安慰了几句,带上门匆匆出去了。
晏晏等他离开,捧着自己发烫的脸坐下来,坐下没多久,自己的丫鬟立夏就过来告罪,应该是谢客叫醒的。立夏没太过惊慌失措到跪下来,看来谢客真的没有为难他,这丫头还不知自己的女主人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