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死的?”傅九卿音色沉冷。
安师爷叹口气,“悬梁。”
悬梁?
“人离凳子半尺高,估摸着是跳上去吊死的。”罗捕头音色嘲讽,说完又是一声轻叹,连出两条人命,谁的心里都轻松不得,“尸体已经被衙门的人带走,现在要请两位,跟咱们回一趟衙门。”
“父亲年迈,酒坊之事皆是我一人处置,有什么问题,我来担当!”傅九卿不紧不慢的开口。
傅正柏正欲开口,可瞧着傅九卿那副沉着从容之态,话到了嘴边,也只能咽回去,“酒坊的确是犬子在处理,但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我傅正柏是傅家的当家人,又是当爹的,责无旁贷。”
安师爷当然听得出来傅正柏的护子之意,点了点头,便拱手离开。
酒坊自然得暂时被封,毕竟是出了人命案子,虽然事情出在郊区,原是可以封住的,但牵扯上了白振的案子,这事儿很快就在京都城内传扬开来。
傅家是商贾不假,但傅家的影响力也是不可小觑的。谁不知道衡州傅家,富可敌国,近两日才从衡州迁回京都旧宅。哪晓得,刚回来就出了这样的事。
傅九卿进了知府衙门,靳月也没走,紧赶着跟上,怕府衙的人不允,干脆拽了他的衣袖。
对此,傅九卿没多说一句,也未多看她一眼,好似全然未觉袖口处的力道,跟在安师爷和罗捕头的身后,进了王法大堂。
“郡主?”庭芳诧异,见着小郡主忽然冲进了府衙大门,当即愣了一下,俄而快速疾追,“郡主,您怎么了?郡主?”
“我看见他了!”宋岚跑进了府衙。
谁不认得燕王府的小郡主,自然也没人敢拦着,免得惹祸上身。
因着不是正式升堂,只是作为寻常的过堂应讯,京都府的知府——
苏立舟亦未摆什么架子,左右退下,唯有师爷和捕头在侧。
“傅公子不必客气。”苏立舟道,“此前傅老爷来过,对于此事,本府大致清楚,只是你既说酒坊之事为你一人操持,免不得要问问你。”
傅九卿颔首,躬身作揖,“草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立舟点头,拂袖落座,“本府问你,两年前收了这白家旧宅,可发现有什么异样?”
“没有。”傅九卿摇头,“彼时白家老爷和公子,神色正常,并无什么异样,若知府大人非要问什么异样,倒是有一点,不晓得知府大人可知道,城外那几年闹过鬼?”
苏立舟眉心微皱,“本府知道这件事,只不过鬼神之说太过荒诞,当不得真!”
“那是因为没出什么事,所以知府大人便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傅九卿眸色幽沉,墨色的瞳仁里泛着些许寒意。
被他这么一看,苏立舟倒是生出几分心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