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头也不抬,指尖娴熟的捻去花生皮,轻轻吹一口气,将去了皮的花生仁都进嘴里。
贝齿轻咬,咯嘣脆!
裴春秋深吸一口气,“是你爹先动手的!”
靳月嚼着花生仁,瞧了霜枝一眼。
霜枝会意,当即将花瓶里的花枝抽出,指着裴春秋道,“你,自报姓名!老实交代来医馆干什么?”
“你们……”
还不待裴春秋反抗,明珠默默的抽出了半柄剑。
“你闺女……”裴春秋剜了靳丰年一眼。
靳丰年压着嗓门,偷偷给了提示,“小丫头生气了,你最好说实话。”
他还不知道靳月的脾气?
越安静越说明她生了气,回头再把她逼急了,这丫头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是你爹的师兄,裴春秋!”裴春秋深吸一口气,“也是燕王府的留用大夫。”
“燕王府?”霜枝仲怔,愕然转头去看自家少夫人,“少夫人,是个细作!”
“哎哎哎,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说话这么……”裴春秋急了,骤见靳月锐眸陡横,当即换了脸赔笑,“姑娘家……说话得温柔点,我这一把年纪了,哪里还能当什么细作?客气!客气!”
靳月哼哼两声,“云中客是怎么回事?”
脊背挺直,靳丰年狠狠瞪着裴春秋,这个嘴上没把门的老混账,如今要怎么才能圆回来?上次漠苍来找人,他可是拍着胸脯说不知道的。
“月儿……”靳丰年笑嘻嘻的凑上去。
“站好!”靳月一声低喝。
靳丰年身子一震,扭头去看憋着笑的裴春秋,一张老脸算是丢得干干净净。
“上次怎么说来着?”靳月端起杯盏浅呷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什么都不知道,没听过,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果然是阎王爷的嘴,信你才有鬼。”
靳丰年咂吧着嘴,“我好歹是你爹,你这口吻跟我说话,就不怕……”
“你还知道是我爹呢?为老不尊这四个字知道怎么写吗?”
靳月轻哼,“霜枝,给我爹拿个镜子过来,让他自个照照,什么叫撒谎不眨眼,外带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真是能耐!我怎么就没学会?你可真是我的好爹爹!”
裴春秋捂着嘴笑,可这低哑的憋笑声,免不得从指缝间漏出来,让边上的霜枝险些绷不住笑出来。
“月儿!”靳丰年忍一口气,咧嘴笑道,“那都是以前的事儿,我现在是靳丰年,可不是什么云中客了,自然、自然是要跟以前划清界限。月儿,爹都一把年纪了,怎么会无端端骗你呢?我这都是……”
靳月翻个白眼,“嗯,都是为我好,想当年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养大,眼见着我长了,嫁人了,却还有操不完的心,我若是不领情,就是你养的白眼狼,早知道如此就该当初把我溺死在娘的肚子里,省得生出来,让爹肝肠寸断,伤心不已。爹,你是不是想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