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是在指责他这个当皇帝的不谨慎,宫中安防未能尽善。
实际上,字字斟酌,直指燕王府僭越。宫里是什么地方?
那是天子所居之处,如此行径,不是给皇家摸黑?往皇帝头上扣屎盆子?
皇帝暂时没有立后,所以太后暂摄六宫大权,后宫不得干政,对付不了燕王府和宋宴,可她这个当年的,骂骂自己儿子总不算干政吧!
“母后所言极是!”宋玄青赔笑脸。
做人难,做皇帝更难,做个像人的皇帝,更是难上加难。
“你不用敷衍哀家,哀家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得比谁都清楚!”
太后冷哼,瞧着依旧窝在傅九卿怀里的靳月,面色更是难看了些许。
倒不是靳月不肯出来,而是来慈安宫的路上,傅九卿叮嘱她别动,乖乖待着看戏,能装多委屈就装多委屈,自然会有人替她收拾宋宴,而且这次收拾,一定是断根的。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如此,靳月便乖乖窝着不动,时不时揉眼睛,就算没眼泪,也能搓得双眼通红。装可怜嘛,顾若离那几招,好使得很!
“是是是,母后睿智。”宋玄青笑着宽慰,“眼下这事,母后觉得该如何处置为好?”
太后瞧一眼面色惨白,冷汗直冒的宋宴,唇角微微勾起,堆在眼角的细纹带着清晰的嘲弄,“去外头跪着,等哀家想好了再处置!”
“太后娘娘,小王爷受伤了,还是让卑职去跪着吧!”程南慌忙磕头。
太后轻哼,“一个奴才,都比主子懂事。”
宋宴咬着牙,抬步出门。
他不用谁可怜,也不用谁同情。
“母后,外头风雪大!”宋玄青皱了皱眉,不过他也就是说说,若真的担心宋宴,就该去传太医了,毕竟宋宴一路上都捂着手腕,傻子也看出来宋宴受伤不浅。
可是,谁都没多问一句伤势如何?
顾若离急了,“太后娘娘,小王爷受伤了,能否请太医先为小王爷诊治?”
“侯爷夫人以为呢?”太后的视线越过顾若离,落在边上保持静默的丁芙蓉身上。
丁芙蓉躬身,“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妇以为这算是对小王爷的一个教训。希望经此一事,小王爷能有所收敛,莫要在觊觎他人之妻,此事到此为止!”
对于夜侯夫人,太后了解得不是太多,但是顾若离什么模样,太后心知肚明,所以呢……她对丁芙蓉也没什么好感。
以退为进这一招,委实厉害得很。
教训够了,就该退一步,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