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一早来的消息,皇恩浩荡,郡主出狱了!”程南低声提醒。
回到马队的时候,侍卫急匆匆来报,说是公主和傅公子回来了,两人是沿着小路走回来的。
宋宴疯似的冲进马车,城内的暖意,让他瞬时红了眼眶,所有的声音卡在嗓子里,半晌都没能吐出一个字,只是静静的看着。
傅九卿正倚在软榻上,阖眼小憩,靳月捻着铜剔子,百无聊赖的挑拨着炉内的炭火。
那一瞬的岁月静好,让宋宴心生嫉妒,胳膊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淌血,身上的泥泞斑驳,冻得他面色发青,唇色发紫。
可她呢?
抬眼看他时,目光平静而淡漠,对他的狼狈视若无睹。还记得,傅九卿晕倒的时候,她是何等的焦灼,恨不能以身相代,可现在呢……人与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这真真是应了那句话: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月儿?”宋宴哑声低唤。
靳月收回视线,继续捻着铜剔子戳着炉中火炭,淡淡应声,“有事?”
见着宋宴久久没有吭声,靳月抬了眼皮,不解的瞧着他,“不过是下车方便的功夫,你们就走了,谁知道一回来便见着这般场景。呵……小王爷,您说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宋宴答不上来。
“心照不宣之事,怕也无需答案了。”靳月别开头,勾唇笑得冷冽,极尽嘲讽的继续道,“小王爷,说一套做一套,非君子所为。”
“我……”宋宴张了张嘴,终是合上车门离开。
他理亏……
尤其是胳膊上的伤,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你想要追回的女子,却是燕王府绞尽脑汁要除掉的。
如靳月所言,他有今日身份权势,不过是仰仗燕王府,是他投了个好胎,若是没了燕王府的庇护,他不知道何去何从?
霜枝和明珠立在马车外,冷眼瞧着狼狈不堪的宋宴。
“小王爷?”程南快速搀着宋宴回到马车,着军医诊治。
期间,宋宴一动不动,任由底下人伺候着更衣、疗伤,脑子里却有些凌乱,不过是两年时间,怎么忽然间什么都变了?隐隐还有些不太对?
燕王府对于靳月,素来重用,很多隐秘之事都是交给靳月去办的。
可现在……
明知道他有心挽回,却还是三番四次的下死手。
这到底是父亲的命令,还是母亲的意思?
为何?
难道说,在靳月跳崖之前,还发生过他不知道的事情?
又或者,靳月知道燕王府什么秘密?
事关燕王府的生死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