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岚眯起危险的眸子,“不许说是我的意思,只说是为了治她的病,记住了吗?”
琥珀磕头,“是!奴婢,记住了。”
如此,宋岚才大步流星的离开。
琥珀衣衫褴褛,目光瑟瑟的瞧着黑漆漆的汤药,她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但她明白,若是这碗药不能灌进顾若离的嘴里,她将生不如死的在这里,度过余生。
虽说是娘家的陪嫁丫鬟,琥珀跟着顾若离这么多年也算尽职尽责,但所谓荣耀,亦未曾享受过多少。
在夜侯府,她只是二小姐的丫鬟,上面还有顾白衣这个大小姐。
在燕王府,她只是顾侧妃的丫鬟,小王爷宠了顾若离一阵子之后,就开始疯狂的找寻靳月,于是乎盛宠的顾侧妃亦失了宠。
琥珀怕极了,自己不过是个卑贱的奴才,命如蝼蚁,谁都想活着,谁都不想死。
顾若离不曾想过要救她,她不出卖顾若离已经尽了主仆的情分,至于其他……她又何必执着。
命,是自己的。
“郡主?”庭芳有些担心,“那药会不会伤害顾侧妃肚子里的……孩子?”
宋岚不是没想过,只是……药是琥珀送的,琥珀是顾若离身边最亲近的人,若然有事,那也是顾若离自己吃坏了东西,跟她宋岚有什么关系?
“闭上你的嘴!”宋岚目光狠戾,“这事权当没发生过,记住了吗?”
“是!”庭芳战战兢兢的行礼。
待琥珀换了身衣裳回到了顾若离的院子,宋岚旋即下令,侍卫包围院子,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
若是顾若离将这疯病传给别人,到时候蔓延开来,那就不太好了,总归是要等药效过去,确定安然无恙再说。
白日里闹了一通,听说是顾若离的院子里传来了喧闹,至于为何喧闹,燕王妃心里知道,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还能怎样?闹事的,总归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
顾若离饶是怀有身孕,那也……终究是个外人!
好在,顾若离并未叫大夫,燕王妃提心吊胆了一日,总算放了心,没叫裴春秋过去,就说明孩子没事,既然孩子没事,胡闹便胡闹罢了,宋岚还是懂得分寸的。
夜幕垂沉。
琥珀白日里强行灌了顾若离一碗药,吐得她差点没把黄疸水也给呕出来,所以夜里的时候,顾若离让她滚出了房间,不许在院内伺候。
宋岚放回来的人,顾若离是断然不敢再用,但也不敢弃用,毕竟琥珀知道得太多。
院内悄悄的,死一般的沉寂,有黑影悄悄的从偏门离开,继而快速从王府后院走出,早有马车在后门外等着。
漆黑的马车内,传来女子着急的声音,“我现在该如何是好?初初有孕倒也能装,可我以后呢?难道生个枕头出来?一旦没了这个护身符,我会死得很难看。”
“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又有何难?你想生,我给你。”
“你……给我?”
行走的车内,传出极度压抑的声音,似喘息,又似闷哼,带着一点点难掩的愉悦,俄而又好似掺杂着些许不知名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