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大周的男子,很在意妻子的清白。
听说大周的男子,很在意男人的名节。
听说大周的男子,很在意自己的子嗣。
城门口永远贴着招兵榜文,耶律桐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及至漠苍和大长老回来,耽搁两日,客栈里早就没了耶律桐的身影,二人城内城外的翻找,仍是一无所获,这丫头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客栈内……
大长老说得口干舌燥,瞧一眼面白如纸的慕容安,幽然叹口气,“我跟漠苍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后来听闻京都城出事,漠苍就赶去了京都城,我留下来继续找。”
说到这儿,大长老喝了口水,语重心长的继续道,“这丫头为了能跟你在一起,吃了很多苦头,受了很多罪,如今她离开南玥,等同于将自己的前半生都斩断了,公子可一定要好好的对她,切莫让她伤心难过,她能回到你身边,已经费了她半生气力。”
慕容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客栈的,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副将有些惊颤,闻着将、军身上也没有酒味,怎么瞧着好像喝了酒似的,醉得连路都走不稳了?也不知大长老同他说了什么,把人弄成了这样?
明明这个季节的风,早就不冷了,可不知道为何,刮在慕容安的脸上,他觉得好疼,全身上下都疼,彻头彻尾的疼,就跟剔骨去肉似的,疼得堂堂七尺男儿,蹲在街角捂着脸痛哭。
副将不知所措,委实不知发生何事,又不敢贸贸然上前规劝,只能老老实实的背过身去站着,听着将、军低哑而极度压抑的哭声,满腹酸楚。
他不曾见过将、军这般失控过,从他跟着将、军至边关这么久,记忆里的慕容大、将、军一直都是胸有成竹,淡然自若,平素亦是温润如玉,待手底下的兄弟们如亲手足一般温厚。
慕容安从一开始就知道,若他们要在一起,必定会经历这样的痛苦,所以一开始,他没想碰她,是她临走前迈开了第一步,以至于后面的一发不可收拾。
他做好了所有承担的准备,包括以身殉国,却没想到,最后是她一人承担了一切!
翠微死了,孩子没了,与父兄断绝关系,从此远离母国,只身流落异国他乡。
这傻姑娘还担心他会嫌弃她,进了军营竟也不敢来找他,只在外头徘徊着,若是他没认出她,她预备这样徘徊一辈子?躲着他一辈子?
哭完了,在河边洗了把脸,慕容安扭头望着副将,“看得出来吗?”
“有点!”副将犹豫着开口。
慕容安深吸一口气,“不妨事,不妨事!”
“将、军,您到底怎么了?”副将低声问。
慕容安摇摇头,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渐渐的,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只想快些回去,那个傻姑娘还在家里等着他呢!
小院内……
一盏豆灯亮着,耶律桐还没睡,自然,也是因为睡不着,心里不安,好像会发生点什么事似的。
慕容安还没回来,她一颗心悬着,百无聊赖的捏着绣花针,都说大周的女子,一个个都似能工巧匠,为夫君量体裁衣,做针织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