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悲伤,泪往外流。
成年人的悲伤,泪往肚子里流。
傅九卿眼角微红,却什么都没说,终是站起身,由着萧朴派人送上了孝服,为其换上,此后傅九卿便立在了主君的床边,瞧着再也不能喊他「老七」的……老父亲。
“七哥,我们怎么办?”岁寒抹着眼泪问。
傅九卿的掌心,摁在他的肩头,喉间滚动,“以后,北澜是你的。”
“七哥?”岁寒眨了眨眼睛,眼泪不断的往下落,“我们没有父皇了!”
傅九卿点点头,亲生母亲、亲生父亲,都没了!
“主君临终前可有什么交代?”傅九卿问。
萧朴瞧着三人,恸色略有松动,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不能说?”岁寒哭着问,“父皇没了,我便是即将登基的主君!”
萧朴行礼,呼吸微促的垂头低语,“主君临终前只让卑职,把早早写好的最后一道圣旨拿出,送去了、送去敦贵妃手中!”
“最后一道圣旨,不是封七哥为摄政王吗?”
岁寒之前都听到了,外头的文武都称七哥为摄政王,这原也是他与父皇约好的,“为什么是给我母妃的?”
闻言,靳月猛地瞪大眸子,撒腿就往外冲。
“月月?”岁寒慌乱无措,“七哥?清泉,怎么回事?”
傅九卿沉着脸,疾步出门。
“奴才不知,但是七皇妃这般紧张,肯定是出事了!”清泉忙道,“主子,咱们赶紧去看看!来,奴才背着您,能更快些!”
清泉是会功夫的,背着清泉跑,能比小家伙自己跑路,更快速!
还没赶到敦贵妃的寝宫,靳月便已经听到了内里的哭声。
“我来晚了!”靳月站在门口,身子赫然一晃。明珠是跟着进宫的,此刻若不是她眼疾手快的搀了靳月一把,“少夫人?这是、这是怎么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相公为什么说,北澜与大周不同,原来真的是不一样的。”靳月红着眼眶进门,“这可如何跟岁寒说?”
进了宫门,成排的宫女都跪着。
靳月亦步亦趋的往内走,明明这么短的路程,可走到敦贵妃的寝宫,却好似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仿佛过了几个世纪,连耳畔的风都因为四季更替而变得忽冷忽热。
也不知过了多久,傅九卿立在门外。
明珠刚要开口,君山便冲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