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韵儿面色骤白,“现在不能瞒着了,要请太医,一定要请太医。”
“别!”阿鸾苦笑两声,“南玥细作留下的东西,姐姐觉得大周的太医能治得好吗?”
齐韵儿神情一滞,芳泽急了,“那该如何是好?”
“我自己去想办法。”阿鸾瞧着小臂上的刀口,“没伤着骨头,毒性蔓延得也不快,可见并非见血封喉的剧毒,但是……”
南玥的毒,素来诡异,她身边也没带任何的解毒之物,若是大长老和乳母在……
纱布绕着臂弯一圈,阿鸾一声不吭的用刀子放血。
深色的毒血滴落在水盆里,漾开一圈圈带着腥味的红晕,瞧着何其触目惊心,到了这会,齐韵儿倒是没哭,只是心疼得厉害。
若不是因为她,阿鸾根本不必吃这样的苦!
待一轮毒血放完,阿鸾额角满是冷汗,面色惨白如纸,她扯了唇角,冲着二人笑道,“别这副样子,让人一瞧便晓得咱们出了事。不就是出点血吗?多大点事。习武之人,受伤乃是家常便饭,不必放在心上!”
重新用绷带包扎好伤口,阿鸾扫一眼二人,“我不想让太医知道,所以这两日我可能要出宫,去外头找大夫瞧病!”
皇帝若是知道她受伤,定会弃了这柄刀子,万一又脑子发抽的要留她做后妃,阿鸾这么久的努力岂非白费?好在,姐姐的胎像稳固。
“阿鸾!”齐韵儿哽咽,仿佛还没从方才的状态中抽离,“阿鸾?”
她喊了两声。
阿鸾抬头看她,眸色晶亮,唇角弯弯,“姐姐作甚?不过是一点小伤,莫要害怕,阿鸾福大命大,能从南玥杀出一条血路,自然也能在大周捡回这条命。只是接下来,要劳烦姐姐替我遮掩!”
“去齐家。”齐韵儿叮嘱,“不要孤军作战,不要独自一人,让我哥帮你,记住了吗?有什么事,你我一同承担!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
阿鸾被她逗笑了,“多大点事,弄得我好似要……唔!”
在她说出那个字之前,齐韵儿慌慌张张的捂住了她的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姐姐?”阿鸾扯开她的手。
齐韵儿带着几分恼怒,“不许说那个字!”
阿鸾瞧着她的肚子,乖顺的点头。
不说便不说,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也忌讳着呢!
有太监送来了入门棋谱,阿鸾随手丢在了桌案上,听姐姐的话,乖乖去休息,白日里好好睡觉,夜里便可安心溜出去。
不得不说,这毒委实厉害。
瞧着不致命,却能让人身子虚弱,阿鸾觉得身上忽冷忽热的,眼皮子沉得厉害,脑瓜子亦是嗡嗡的,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虚弱,无力。
身上的汗,出了一波又一波。
瞧着床榻上仿佛陷入昏迷的阿鸾,宋云寂眉心微凝,之前下棋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阿鸾的左胳膊一直垂着,瞧着好似使不出劲,但他也没多想,毕竟她功夫好,饶是受点轻伤亦是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