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必,待孩儿长大,可以自己去,这种事总归不适合母亲。”
傅子宁撇撇嘴,“若是爹知道了,怕是要影响我的身高。”
靳月噗嗤一笑。
宋烈皱眉,“这怎么就跟身高搭边了?”
“爹会打断我的腿!”傅子宁如实回答。
这倒是把宋烈给逗笑了,“原来你怕你爹啊?不过还真是,你爹板着脸,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见谁都不笑,委实有点吓人,只是我没想到,他对儿子也这般严肃?!”
“爹只在看到娘亲的时候,才会笑。”傅子宁叹口气,“可怜我,自小便成了父亲的情敌,年纪轻轻的,就要承受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压力,南伯伯,你是不知道啊,我这日子过得很是提心吊胆。南伯伯,要不您带着我走吧!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
宋烈笑道,“要不你拜我为师,我带你走。”
“你以为跟着你南伯伯走了,就能逃得了这一顿打?”
靳月慢条斯理的喝口茶,“傅子宁,你没想到吧?你爹让我防着你呢!”
傅子宁略显愤慨,小脸略略拧巴着,哼哧哼哧的呼着气,“我就知道,肯定是爹在背后捣鬼,娘啊,爹是个外人,我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咱两才是血脉相连的,为什么你总是偏听偏信呢?爹有什么好,他都一把年纪的老男人了,你看看我,看看我嘛……”
“老、老男人?”霜枝压了压眉心。
这话要是让公子听到,真的要影响小公子的身高了。转念一想,小公子便是料定了公子不在家,才敢这般胡咧咧,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傅子宁!”靳月冷着脸,“说人话!”
傅子宁小小的身子一颤,当即往宋烈身边靠了靠,眨着一双大眼睛,巴巴的望着自己的母亲,低声哽咽,“能不打吗?”
“娘不在意什么花楼什么风尘女子,娘在意的是一个人的品性,偷鸡摸狗要不得,这一顿打是免不得的。”靳月瞧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靳丰年,“爹会看着他吧?”
靳丰年连连点头,“打就免了,孩子还小,不懂事。”
“爹若是做不到纵他一辈子肆意妄为,就不要护,否则便是害了他。”
靳月慢条斯理的开口,“谁都陪不了他一生,唯有品性这东西,才是伴随他一生的护身符。”
靳丰年垂眸,这话,阿珏也说过。
“我不求儿女有出息,什么功名利禄,什么位居人臣,我和相公都曾经拥有过,试过了,没什么可稀罕的。”靳月继续道,“我只求他们能堂堂正正的做人,不管走到哪儿,都能把腰杆挺直了,说一句问心无愧。”
靳月望着自己的儿子,“你敢把腰杆挺直了,告诉母亲,你问心无愧吗?做贼心虚……有些东西会成为你生命里的污点,一辈子都抹不去。好好做个人,有这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