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当这皇帝也不容易,心爱的女人和孩子,需要他来保护,偏偏有些保护是他给不了的,在他的认知里,只要能陪着他们,保全他们的性命和身份,便是他的仁至义尽。
至于其他,委实无能为力!
“若是可能!”宋玄青淡淡的开口,“朕何尝不希望,你们平安喜乐,可这是帝王家,朕虽然是一国之君,却也有自己的无可奈何。
白衣,朕做过很多亏心事,杀过人、染过血,用过阴谋诡计和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唯有在对待你和睿儿身上,朕问心无愧。”
这是实话。
他宋玄青不是什么好人,好人也走不到今时今日的地步,此生唯有三人是他想要真心相待的。
一个是太后,他的生身之母。
另一个是顾白衣,他的心中所爱。
再有便是宋睿,他与顾白衣唯一的孩子,正式因为这份唯一,让他对宋睿倾注了太多的希望,尽管他不止这么一个儿子。
顾白衣没有再多说什么,很多事她心里清楚,可清楚并不代表着她得接受,宋玄青有不少儿子、女儿,可她顾白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在思虑问题上,存在着很大的分歧。
孩子,永远都是夫妻间起争执的,最大原因之一。
“睿儿?”当着孩子的面,顾白衣不会让宋玄青难堪,依旧是笑靥温柔的样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那么多的纸鸢,打量着是要开个纸鸢赛?眼下还不到踏青的时候,做得有些早。”
宋睿行礼,“父皇,母后!”
“画得倒是不错。”宋玄青捻起桌案上的画纸,瞧着一幅幅都是精致可爱的小动物,尤以兔子居多,不由的眉心微凝,“是给音儿的?”
宋睿点了一下头,“是!”
“音儿喜欢放风筝?”宋玄青扭头望着傅子音。
小丫头方才毕恭毕敬的行礼,这会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惧色,不似之前在御书房内的亲昵。
听得宋玄青发问,傅子音慎慎的点头,“嗯,很喜欢。”
“纸鸢画得这般好看,音儿肯定很喜欢。”宋玄青眯了眯眸子。
孩子年纪小,但也知道了朝堂发生的事,所以对他生出了疏离之心。
这不是他所愿,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不会为了孩子们一个眼神而妥协,太子终究是太子,最有些事避无可避,终究是躲不过去的。
家事、国事,他分得很是清楚明白!
分得太清楚的人,想必都不会太幸福,如同现在的宋玄青,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两个孩子的疏离,而一旁的傅子宁,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要理睬的意思,行了礼便继续削他的竹签。
宋玄青裹了裹后槽牙,这小子之前就不怎么待见他,如今更是不待见,这讨厌的样子像极了他的爹娘。
四下,安静得出奇,再无之前的欢声笑语。
宋玄青的面色,沉了沉,他侧过脸去看继续作画的宋睿,隐约明白了顾白衣所说的「寒了心」是什么意思。
“皇上,丞相大人在御书房外候着呢,您看……”海晟恰当时机的上前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