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宁幽然叹口气,“就不怕老天爷一个雷劈死你?发过誓的事情,我有什么可盯的?”
事实,诚如宋睿所料。
护国、将、军、府已经开始调兵遣将。也就是说……在新帝登基之日,他们势必要有所作为,打着勤王的名号,清君侧。
因为孙南音作证,皇帝是被太子软禁了,而不是真的病了!
一旦得手,他们便会对外宣称,皇帝是被宋睿下了毒,才导致了如此模样,从始至终都不会承认皇帝是病症所致。
宋睿下旨废孙南音的那天,孙南音抱着孩子摇摇晃晃的闯宫门,奈何她这般劣迹天下人人皆知,宫门口的守卫压根就不会放她进去,任由她哭得撕心裂肺。
据说,孙南音当时头缚绷带,隐隐透着血迹,印证了因为行为不检而被皇帝踹下台阶之说,如此女子,居然还敢抱着父不详的野孩子,来宫门口丢人现眼。
足见,护国、将、军、府的家风。
从始至终,宋睿都没有出现。
彼时,天空下着小雨。
“你……不去看看?”傅子音坐在栏杆处,晃着双腿嗑瓜子。
宋睿皱了皱眉,拽着她回了暖阁,“春雨绵绵,容易飘着你,莫要在栏杆处坐着。”
瞧着他顾左右而言他,傅子音皱了皱眉,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她已经是废妃之身,若不是有护国、将、军、府在,以她这样的事情,早就抄家灭门了。”
宋睿坐在那里,为她倒了杯水,“不见她,算是给她留了最后的颜面。”
傅子音抿唇,“说到底,是权力争斗之下的牺牲品,其实她也无辜。”
“人总是习惯性的同情弱者,若是今日她高高在上,无恶不作,你还觉得无辜吗?”宋睿的指尖,轻轻抚过她手背上的伤口。
血痕结痂,伤口犹在。
“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宋睿目不转瞬的盯着她。
傅子音撇撇嘴,“倒也没忘。”
“若无辜,从一开始就不该耍心机凑进来,自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宋睿自问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也不想把无辜之人牵扯进来,但既然是自己想凑进来的,是奔着利益而来。
那么,只有一个结果。
因利而聚,利尽则散。
“当日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宋睿握住她的手。
傅子音挣扎了一下,见挣不过,便也没有动弹,“我若是回答不要,你就真的不要了?”
宋睿摇头。
“所以啊,我回不回答,其实没那么重要,不是吗?”
傅子音叹口气,“其实你心里早就有决定,何必还要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