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院门,抱拳。苏曜信步而入,边走边问:“怎么了?才一晚上,你们就把人逼得神志不清了?”
“……不是。”林城低着头,“臣知道淑妃夫人身子娇贵,不敢上重刑,几板子下去她就招了。只是……”他皱起眉,“她说是做梦时看到的。”
“做梦?”苏曜禁不住笑了声,不知淑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带朕去。”
林城颔首,领着他一路直入牢室,穿过牢室间昏暗的狭长涌道,行至尽头,女子娇软的哭泣声传入耳中。
林城在牢门前停下来,先行开了口:“淑妃夫人,陛下……”
“哦,忘了告诉你。”苏曜拍住他的肩头,“朕把她废了,现在是张庶人。”
林城:“……”
牢房中的张氏闻言一下子激动起来,顾不上身上的疼,挣扎着从简陋的木床上下地:“陛下!陛下您说什么……”
“你说呢?”苏曜立在牢门外,啧声轻笑,“在朕的汤里下毒,又栽赃静太妃,你不会不知道这是死罪吧?”
“没有!”张氏的手紧紧攥住木栅,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臣妾没想毒害陛下!臣妾知道有宫人试毒,臣妾只是想……”
“只是想栽赃静太妃。”苏曜眯眼,“还是死罪啊。”
张氏噎声,心悸之下呼吸颤了颤,身上的伤疼涌上来,她体力不支,身子缓缓地跌下去。
苏曜脾气很好地蹲身:“看在你家里为官多年的功劳上,朕也不是不能跟静母妃求求情,但你得给朕个机会。”
张氏抬眼,一双眼睛惊慌失措地盯着他看。
他轻哂:“江湖的事,你究竟如何知道的?”
张氏颤抖道:“臣妾是……是做梦……”
苏曜站起身:“还是赐死吧。”
语毕他转身就要走,张氏大喊:“陛下!臣妾没骗您!”
“备鸩酒给她。天热,冰镇了喝吧。”他足下没停,她继续嘶吼起来,喊得声嘶力竭:“是真的!臣妾说的都是真的!陛下——”
这回他终于停住,他转过身,视线凌凌盯在张氏面上。
张氏怕到极致,手从木栅间伸出来,拼命地向前够去:“陛下饶命!臣妾已经……已经什么都说了!臣妾一个字都没敢瞒!”
苏曜蹙眉,觉得她这副样子不像在说假话。
可真的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