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兰月挡在她身前,双手扶住她的肩头,满目担忧,“姑娘听句劝吧!姑娘白日里晕过去,太医说是急火攻心,虽无大碍身子却会虚上些时日,需得好生将养。如今这外头又黑又冷,山路还难行,姑娘一路走过去怎么受得住?万一姑娘有个闪失,陛下到时死里逃生还要为姑娘分神,也不能安心调养了。”
顾燕时摇头:“我不妨事,我……”
兰月打断她:“那地方瞧着也不近,万一咱们还没走到,姑娘就身子不适走不动了,该如何是好?奴婢是姑娘的人,到时必不能扔下姑娘去找陛下。还不如姑娘这就回去,好好睡下,奴婢速去速回,还稳妥些。”
这一席话恰到好处地打消了顾燕时的固执。
此时此刻,她多怕会耽误救他。
顾燕时短暂地迟疑了一瞬,就咬牙点了头:“那好,那你……你也加小心。”
“嗯。”兰月颔首。
她不肯再耽搁片刻,即道:“回去这段路不远,也没什么不好走的地方。你不必送我了,我自己回去,你快去找陛下!”
兰月不欲多劝,只将灯一递:“那姑娘拿着灯。”
“不用了!”顾燕时边说边往后退,“你快去,我不打紧的!回房我就好好睡了,你别担心我。”
“姑娘千万当心啊!”兰月无可奈何地扬声叮嘱,一边目送她回去,一边往洞口的方向走。
那洞口离得很远,需绕过大半个湖。兰月等到顾燕时的身影远到看不见了,吹熄笼灯,目光冷冷抬起。
她运气调息,脚下一跃,身轻如燕地踏过湖面。南方的湖纵使冬日结冰也不会太厚,被她踏过却不裂分毫。
只消短短几息,主楼院落都已被甩在身后,她一记空翻,在山下站稳了脚,抬眸看向半山腰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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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篝火烧得正旺,苏曜坐在旁边,无所事事地烤着火,时不时地望一眼洞外。
怎么还没人来。
大正教的杀手是废物吗?
他边想边忍不住笑了声,觉得自己有些疯。
不过,若他赌对了,若大正教真将此次冬狩视作一次良机,派出教中仅剩的高手来杀他,他就真的有机会重创大正教。
而若他赌错了……
这回回去,母后大概会劈头盖脸地骂他一顿。
不,他已出事了。
母后若见到他活着,无论如何都会劈头盖脸地骂他一顿。
苏曜胡思乱想着,又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