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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璿以为自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又识破了一次崔游给自己下的套,心下难免有些得意,可是还是因为被堵嘴而心中不舒坦。

    他看了一眼崔东牵着的马,立时笑着转了口风:“不妥当?这怎么会。孤也和崔相想到一起去了,既然要敬重,那就要敬重到底。崔相可一定要亲自将这位娘子送回去,否则就是心意不诚了。”

    李璿觉得崔游做做表面功夫还行,真让他招摇过市为一个厨娘子牵马,他怎么拉得下脸?

    李璿心下有了计较,面上的笑意更是因为自己反将了崔游一军而变得更加真诚,只想看他接下来吃瘪的样子。

    谁料天不随李璿之愿。

    崔游并未如他所想的一样面露难堪,居然施施然点头,“嗯,某对陛下之心日月可见,殿下还不走吗?是不是也想敬重一下陛下。”

    李璿听见他的话,马上后退一步,满脸警惕。

    如果是给一个绝世美人牵马是桩美谈,那给一个相貌平平的厨娘子牵马那就是笑谈。

    就算他想要像阿耶表忠心也不是像他这样。

    崔游见他这动作,眉毛轻挑:“即是如此,告辞了。”

    *

    姜无芳看见崔东牵着自己的马跟在崔游后面欲言又止,而三人也快要进入朱雀街了,四周坊市店铺与街上的人越来越多,都往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第一次感觉自己骑着眉间雪竟是如此煎熬之事。

    “相公,我不碍事的,让我下来吧,这样太过于有损相公的颜面了。”她尽量无视身边投来的探究的目光,低声道。

    *

    掌事太监张禄在朝会之时,就觉得崔游突然之间来要一个厨娘子这事有些古怪,所以一下朝会,他就将管后厨之事的杜预召来,问了一通。

    “……干爹,事情就是这样,孩儿也没有办法。”杜预一五一十将早晨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隐去了自己给崔游开方便之门的事,虚构了几句自己被如何刁难,来表忠心。

    张禄坐在单背胡床上,配房的窗户没开,外面的光透不进糊了好几层纸的窗棂,只有一束气息奄奄的残光通过门投到他脚旁。

    杜预说完了他也不出声,只有手里头的两颗核桃碰撞发出咯咯的声音。

    许久,张禄才咳嗽了一声,声音尖细:“知道了,下去吧。”

    杜预如蒙大赦,却面上不露一分一毫,规规矩矩退了下去。

    他刚走出配房,一个身量不算高的小阉童与他擦肩而过,急匆匆往配房走去,他也不敢多听,直接走了。

    张禄听到杜预的脚步声远去,这才开口对阉童道:“让你出去跟着,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