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濯云没好气:“我说表姐浮于表面!”
果不其然,谢濯云的额头被敲了一个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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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府车舆。
“早晨的常朝并未见李义森入朝述职,方才又是一身甲胄,风-尘仆仆,并不像刚从宫中出来。”崔游刚才已经将崔遐和小满赶去另一辆车上,如今这里只有他和她,所以便也开门见山了,“从前这厮也这般信佛么?竟连宫中也不去了,直奔此处?”
姜无芳回忆一下,道:“他似乎对玄学极为推崇。曾经在自己家庙之中专门辟出一处来供奉自己第一次上阵的铠甲与刀剑,大肆宣扬自己是因为供奉才能一路高升的。当时他是阿耶的爱将,爱之深,责之切,因此当时知晓之后还斥责过他,觉得他不想着去奋力杀敌,去光明正大挣功勋,反而将期望抱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太过浪费时间。后来不知道是他听进去了阿耶的话不再做了,还是说偷偷找了地方来做,瞒着阿耶不知,反正是再也没见过了。”
崔游思忖片刻,道:“大约他对李将军的话是没有听在耳朵之中的,或许还因这些话心中落下了埋怨,只是面上不显,偷偷做着罢了。”
“嗯。”对这些早前的忘恩负义之辈,她虽然早已知晓,但是由于一想起自己阿耶一生英明,竟然被这些小人所累,未免有些唏嘘,“当时阿耶虽然斥责,却只在私底下,保全了他的颜面,我也是躲在后面才听见的。果然是小人长戚戚。”
她想起刚才李义森那副得意的行状,又道:“你如今在朝中已是如日中天,他为何还敢与你做这番情状?”
崔游笑道:“你先前与谢家那位郎君误打误撞去过一次祁县,还记得么?”
她想起在祁县见到的那对胡搞胡来的父子,不免皱眉:“自然记得,甚至记忆犹新。仗着天高皇帝远便那般放纵,令人生厌。”
他道:“我先前寻你,恰巧路过那里,便将胡高料理了,那胡高便是李义森举荐给太子的。”
她闻言有些讶异:“寻我?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崔游深深看了她一眼,她回想了一下,问道:“崔东定席那日?你尝出了我的手艺?”
他不置可否,言归正传道:“祁县的胡高因是他举荐的,祁县这边每年搜刮的民脂民膏,除去给自己留的,奉上给东宫的,还会额外拿出一份孝敬他。他有胡高,胡高底下又有胡高举荐的‘胡高’,如此下来,胡高之流早已蚕食镇南道,大到州府,小至县城,已经盘根错节。李义森虽然是小人,但是如今大成将才凋零,他也算得上是可用的人,所以吴襄对他的事情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他在蜀府,什么也不用做,便能有大把银钱进账。如今我将胡高一流正法,胡高一脉拔除,他焉能不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