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道:“这就是崔相公所谓的罪状么?就这点小小的事情,我便要大费周章来做这些事?未免太强词夺理了。”
李义森笃定在李悫的面前,崔游不敢用此事向自己发难。
这般抢臣下妻子的事情李悫也是做过的, 且先前李悫不顺心时也有过打杀侍妾,他崔游敢怎么说?
当着君王的面前说他死罪?那岂不是做过同样事情的李悫亦是死罪?
他思及此,面上也松泛不少,大不了将先前的事情往孟柏虎身上一推,一了百了。
崔游面上却没有他想象中的窘迫,反而还露出一抹淡笑:“我说的处理不当,意思是我并不知道李大都护还做了这样的事情,闹到陛下面前让陛下心烦罢了。陛下。”他转身朝李悫叉手,接着往下道,“叫这二人上来,本来是为了另一桩事。”
李悫闻着香盒,身上舒服几分,下意识吸吸鼻子:“你也不是神仙,若是这妇人瞒你,你自然也不知晓她要做什么的。另一桩事是什么,直言无妨。”
他如今对崔游信任得很,自然是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开罪他。
崔游见李悫的目光又瞥过程娘子的尸体,对胡玉道:“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些清理了。”
胡玉本来还不敢轻举妄动,怕是还有什么事情,眼下得了他的首肯,一挥手,示意手下人过来,姜无芳手上的拳头攥紧,最终还是没有过去,站在原地。
几个在值的小黄门聚过去了。
其中一人把林俊拉开,正要拖着程娘子的尸体下去,胡玉却看见崔游的目光在看到那个黄门的动作时凝了一瞬,还皱上了眉。
胡玉察言观色,赶紧小声在他们耳边道:“别一个人拖,来,你们三个过来,抬下去,少了一根手指头仔细皮。”
三人听闻,默默照做,手脚利落。
崔游等面前被清理干净,对情绪稍稍平复一些,面上空荡荡留着两条泪痕,神情木然的林俊道:“如今一家老小只剩你一个,还要为这个人隐瞒吗,说吧,陛下就在这里,百官皆为见证,你会有一个交代的。”
他的话像是一根尖利的针,刺入林俊的穴位,使他得以回神喘气。
林俊再次撩袍,跪下,道:“除却刚才我妻林程氏所言,我还有一桩要状告——李义森他之所以要置我于死地不仅仅是因为霸占我妻女之事,更是因为我知晓他在邛州暗自囤兵敛财,意图谋反之事,所以要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