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物是人非,唯一不变的,只有她对他的心。
因为没爱过,所以才不怨。
他用鼻腔呼出一口浊气:“当初你我就差过明路了,我却不能与你同甘共苦,还在你流放之前定亲了,你对我无怨是你宽宏大度,可我却觉得自己十分可恶……”
姜无芳见他执着,轻叹口气,看着他的眼神别有深意:“朱氏那位嫂嫂,很是配你。”
连绪泽听见她提起朱氏,顿了一下,道:“是,她人很好。”
姜无芳知道他这是明白自己的提醒了,面上也挂上了笑:“我能看得出来。”
连绪泽想了想,接着道:“我……”
姜无芳见他满面愁容,像是十分放不下的样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打断他继续忏悔:“当初我在狱中知道连家选择独善其身也并没怨你,未过明路你我之间便只是爷娘之间的一句戏言。甚至对此,我还有些庆幸,你并没有因为我而卷入。少一个因为李家而受到牵连而死去的人,我心中就会少一分罪过。后来我出来了,很久之后才得知你早已经成婚,更是没有怨你。年少时相识一场,你能好,我很开心。”
她没有说谎,阿玉刚进狱中就因为地处湿寒,他身子又弱,挨扛不住所以患了咳疾,眼见情况愈加不好,她也整日担心忧虑,想尽办法将自己耍小聪明留在身上的一些细软塞给狱卒,以便换取一些药材。
每日担心阿玉的身体和绞尽脑汁去想办法弄来药材,这就让一向不善于谋略的她殚精竭虑,所以再知道连家选择独善其身,与李家划清关系的时候心中也是极为平静。
因为当时的她清楚,再为这些事情分心,也不过是徒添烦恼罢了。
知道他在自己流放之前成婚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那时早已经离那场风波远去许久了,阿玉都已经变成一抔黄土一年有余,她才在杨氏的口中得知这件事。
因为她的左边肩头与杨氏早就夭折的亲生女儿一般有着一块红如朱砂指甲盖一般大小的胎记,她幼时性情与杨氏年轻一般又极为肖像,爽朗刚强,所以杨氏一向将她视为己出。
即使是遭受剧变之后,她的性情在知道她身份的杨氏看来从肆意外放变得收敛温和,杨氏也是只有心疼怜惜的。
提起来这件事,倒也是因为她成日跟着姜豫咏往外跑,而她的年岁也渐起来了,所以杨氏开始忧心她的婚事。
在杨氏看来,她以姜氏侄女的身份平静嫁人生子度过余生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选择,又担心她还挂念着幼时那桩没成的婚事,这才多嘴想要打消她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