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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妧不觉得可怖,她只觉得扎心。

    心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掌反复蹂躏,从钝疼到刺疼,最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就这样傻傻看了半晌,季妧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抚上那道几乎斜贯整个背部的刀疤。

    “这是……”

    “我从军第三年留下的,那时还小,经验不足……”

    季妧的手指颤了颤,移到下一处。

    “这处是伐羯时留下的……”

    之后不需要季妧开口询问,关山一处处仔细说给她听。

    从刚上战场时隔三差五的受伤,到后来习惯了枪林箭雨,受伤的次数越来越小……

    他讲述的语气平淡至极,仿佛这些不值一提。

    也对,上面最早的疤痕都是十多年前的了,当时便是再疼,哪怕疼到生不如死,这么多年过去,那种感觉只怕也都淡忘了。

    所以他可以无关痛痒的提起。

    可是季妧不能。

    每知道一处伤痕的来历,她的心就不受控制的揪紧一次。

    耳边听到的,是刀剑划破皮肉的声音,是剪矢穿透身体的声音……

    眼前看见的,是浑身浴血的关山,是痛到极致面容扭曲的关山……

    季妧重重喘了口气,感觉身上同样的部位也开始隐隐作疼。

    关山转过身,握着她的手,来到了左肩处。

    “这……”

    “不用说了。”季妧蓦然开口。

    第529章 代价

    看到这满目纵横,季妧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忧有些多余。

    战场上,那么多兵卒冲锋陷阵,刀枪本无眼,箭矢也不认人,谁规定左肩有箭伤的就一定是寇长卿呢?

    关山不仅左肩有,右肩也有,上半身前后加在一起,箭伤不下五处。

    常人伤在同一个位置的可能性很小,但军人,再逢上万箭齐发的场面,被扎成刺猬都有可能。

    当然,就像左肩的伤证明不了关山是寇长卿一样,其他处的箭伤同样证明不了关山不是寇长卿。

    那么反过来想一想。

    关山若真是寇长卿,就说明京城那个寇长卿是假的。

    然堂堂一国大将,岂是人说冒充就能冒充?

    他就算瞒得住朝廷、瞒得住同僚,又怎么瞒得过家里人?

    茶馆那个虬髯大汉不是也说了吗,寇长卿大婚在即。

    在身份名誉和权势富贵都惨遭窃夺之后,连未婚妻也要嫁给那个侵占者,正常男人哪个忍受的了?

    可关山听后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应该能够说明问题了吧……

    罢了,就当是她自己吓唬自己

    “不要说了。”

    季妧扑进关山怀里,紧紧搂住他精硕的腰。

    关山没有错过她泛红的眼圈。